“喝啊~該死的塵民……”
造翼者首領沒有被一劍刺死,他劫後餘生大氣長喘著罵道,他用儘自己渾身的豐饒力量護住心脈,才得以留下這條命。
隻是東方雨的眼神裡雖有一些可惜,但是坐在地上十分倨傲的看著它們,像是在鄙視他們這群隻懂得禮儀謙卑的蠹蟲……
造翼者首領心中怒火再起,它是沒想到東方雨還有這一手,竟然在如此虛弱的狀態下依舊在找機會殺了它!
造翼者的首領沒有立刻發作,為避免再被偷襲,它讓數不清的造翼者站在身後保護它,它也才好不容易沉下氣來,嘲諷似的說道:
“你的臨死反撲落了空,感覺如何?”
東方雨倨傲的坐在他麵前不聲言語,這是一種極為沒有禮數的坐姿,而造翼者的首領似乎沒有她那種心性,在沉默片刻之後問道: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群仙舟的塵民明明有那麼好的生活不享受,偏要來到這方戰場和我們拚命,你一代仙舟風雲人物,就不怕死嗎?”
“死?那有什麼好怕的,能死在戰場上,總好過你們狗屁貴族一生永祿無能。”
東方雨止不住的咳血說道,但咳出來的早已不是那一片片嫣紅,而是有些泛黑夾雜著冰渣木屑的混合物!
她抬起自己碧藍色的眼眸,看著夜空中漫天星辰,她好想飛上天空去看看,那觸手可及的星辰,去看看陪自己走過半生的徒兒。
她還想嘗嘗那百年的桃花釀,與徒兒在石榴樹下把酒言歡……
“我這做師父的真沒出息,臨死前最後悔的事,竟然是沒有來得及偷喝徒兒埋在石榴樹下的桃花釀~”
東方雨身體已經如枯木一般動彈不得,聲音也開始變得沙啞起來說道,她此時的肌膚就像是寒冬中禦寒時的枯木。
“好想在喝一杯桃花釀啊~”
“混蛋師父,要喝桃花釀就自己去拿!”
不遠處一道喊話音傳了過來,似乎聽到了東方雨最後的話語,語氣中有著言不清道不明的焦急與責怪。
但在這句話傳到的時候,一柄寒劍伴隨聲音而至,而造翼者的隊伍即使接住了第一把,還有第二、第三、第四把……
直至田粟踏著第九把劍飛下來時,那位造翼者身周護衛它的羽衛早已全部被清理,就連它因站在東方雨身前隻凍住了後背。
“師……師父你……”
田粟語氣顫抖著眼淚止不住的淌下來說道,東方雨此時格外的狼狽也格外的慘,枯木一般的殘軀與往日裡的光鮮亮麗相差甚遠。
“東方雨的徒弟……”
造翼者的領袖聽到田粟的話語瞬間瞳孔地震,嘴中的話語都等不到說完,許多存活的造翼者也顧不得謙尊禮儀,就急著轉身逃離!
對上仙舟將領他們總能有機會逃回去,所以他們極力在衛天種麵前儘忠,就是為了擺脫低種姓的身份走進上流階層。
但是在田粟這隻有趕儘殺絕,根本沒有大敗而歸的可能,他們儘忠又能給誰看?
“好徒兒……放開了殺吧……這裡的人早就被他們……咳咳……迫害完了……”
東方雨艱難的睜開枯葉遮住的眼睛虛弱的說道,豐饒的詛咒令她化作孽物身軀,可她將詛咒的倒行逆施讓她更像是冬日裡的灌木叢。
田粟手腕顫抖的撫摸著師父白色的粗糙臉頰,他不作言語的看著奄奄一息的師父,身後的冰劍早已疾馳而出。
九柄寒冰飛劍宛若失去束縛的鷹隼,在這冰雪滿天的世界裡肆意屠殺想要逃離的造翼者,而以田粟為中心再度蔓延起寒霜。
那些因為東方雨的攻擊陷入冬眠的步離人,這下算是徹底斷絕了生機,隻聽哢嚓一聲斷裂就化作了與雪一般顏色的齏粉……
“師父,那些豐饒孽物都已經死了,我們回去喝你最喜歡的桃花釀好不好?”
田粟很艱難的從嘴擠出這句話道,聲音哽咽的搖晃她的豐饒軀,隻是如今的東方雨就連回話都已經很困難了。
“不……不用了……”
東方雨似乎潤了潤自己乾澀的喉嚨艱難說道,但她的喉嚨似乎被生長出的木枝卡住了,聲音很沙啞很瘮人。
“師父……師父你彆說傻話了好不好!我們回仙舟,丹鼎司的大夫一定能把你救回來的!”
田粟知道師父已經行將就木,但還是不肯放棄師父倔強說道,他哭得格外猛烈,落下的淚水不等落下就被寒風吹成了冰晶。
“粟,你說……我……是不是個很差勁的師父啊?劍術……手藝……都不如你……哪有資格自稱……咳啊!”
“你就是最好的師父,師父我求了,彆說話了好不好?我們回家……我們去找丹鼎司的大夫給你治病,好不好?”
田粟聲音哽咽對東方雨說道,隻是東方雨隻露出了個苦笑,她的身體什麼樣她自己知道,現在根本就是在強行吊著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