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了口氣,乾脆將那幾塊肉拿出來,用清水快速衝洗了一下,又用廚房裡找到的舊刀切成小塊。
隨後,她隨便扔進鍋裡,倒入一點油,開始煎製。
肉塊在熱鍋中發出“滋滋”的聲響。
香氣漸漸彌漫開來,帶著一絲焦香,竟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你要來點不?”
薑馨月低頭看向蹲在一旁的小狐狸。
鍋裡的肉還在翻動,油星偶爾濺起,映著她略顯疲憊卻依然清亮的眼眸。
她用筷子夾起一塊剛煎好的,輕輕吹了吹,遞向阿爾紮的方向。
阿爾紮輕巧地跳上桌,尾巴在空中輕輕一甩,穩穩落在木桌邊緣。
他腦袋微微一偏,溫順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鼻尖輕嗅著那股誘人的香氣。
薑馨月慶幸自己剛才挑了塊大點的,雖然不是什麼上等部位,但分量還算足。
她胃口小,平時吃不了太多,便拿起刀,仔細地給阿爾紮切了一半,還特意挑出最嫩的那一部分,輕輕放在他麵前的小盤子裡。
刀刃與瓷盤相碰,發出細微的“哢”聲。
沒想到這家夥個頭不大,吃得倒是挺猛。
一口咬下去,牙尖深深陷入肉中,咀嚼時耳朵微微抖動。
那麼厚一塊肉,還沒等薑馨月回過神,已經被他兩三口就給咽下去了。
吞咽時,喉嚨明顯滾動了一下。
阿爾紮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角,舌頭卷過胡須,把最後一絲油漬也清理乾淨。
他的肚子已經圓鼓鼓地鼓起,像個小皮球貼在身下。
可他又不好意思說還想吃,爪子微微縮了縮,尾巴也不自覺地卷到了身前。
他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
怎麼一看到好吃的就管不住嘴,像個餓了好幾天的流浪漢,一點風度都沒有。
明明已經不是幼崽了,明明該懂得節製了。
可那香味一鑽進鼻子,理智就瞬間崩塌。
心裡不由得有些難過,不隻是因為貪吃,更是因為……
自己什麼都不能為馨月姐做。
原來馨月姐現在過得是這樣的日子,住在這麼簡陋的小屋裡,靠著撿來的邊角肉過活。
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窮酸的狐狸?
連頓像樣的飯都請不起,隻能眼巴巴地等她施舍一口吃的?
畢竟她身邊的那些獸夫,個個看起來都厲害又體麵。
哪一個不是能獨當一麵的存在?
薑馨月輕輕摩挲著他的腦袋,指尖溫柔地拂過那柔軟的絨毛,柔聲說:“我不會嫌棄你,真的。看你好像沒吃夠,要不要再加點?我這兒還有。”
阿爾紮完全沒聽見前半句,隻顧沉浸在她溫暖的撫摸裡。
那觸感像春天的風,輕輕拂過心尖。
讓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耳朵輕輕抖了抖,喉嚨裡甚至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滿足的呼嚕聲。
“不用了,我吃飽了。”
他的聲音很小,幾乎像是耳語,尾巴卻悄悄地搖了搖。
要是他現在能變人形,肯定臉都紅透了。
連耳尖都會燙得滴血,恨不得當場挖個地縫鑽進去。
薑馨月也沒強勸,輕輕收回手,笑了笑,又夾起一塊肉準備放進自己嘴裡。
她知道狐狸的自尊心強。
尤其是像阿爾紮這樣從小就獨立的,寧願餓著也不會主動討要。
時間不早了,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吃太多對身體不好。
尤其是他體質弱,消化係統不如其他獸人強健,還是少食多餐更穩妥。
她剛夾起一塊肉,筷子離嘴還有半寸。
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夜空。
那聲音尖銳得幾乎刺穿耳膜。
砰的一聲,門被人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