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普通的發狂,而是精神層麵徹底失控的征兆。
稍有不慎,便會釀成血案。
信曄和信曄一下飛船就往裡衝,腳步急促。
他們顧不上整理衣著,也顧不上掩飾情緒,隻想第一時間確認父母的安危。
薑馨月緊跟著進來,步伐沉穩。
她的手指微微蜷起,掌心仍有冷汗,但她沒有表現出絲毫慌亂。
一進大廳,她就看見歐陽公爵正安靜地趴在琳女士腳邊。
那麼龐大的身軀,足有常人三倍大小的白虎形態。
光是背部那一塊塊隆起的肌肉,就足以震懾人心。
可此刻,那雙曾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金色獸瞳,卻溫順地低垂著,尾巴輕輕擺動,耳朵貼伏在腦後,乖得像隻被哄睡的家貓。
琳女士抬眼看到他們,神情疲憊,眼底泛著血絲,嘴唇也有些發白。
她輕輕撫了撫歐陽公爵的頭頂,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讓你們操心了,對不起。”
兄弟倆立刻跪下,膝蓋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們的聲音發抖,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與懇求:“媽,爸有沒有傷到您?他……他有沒有衝您發狂?請您相信,他是絕對不會傷害您的……他是清醒的,隻是被精神力反噬……
求您彆不要他。”
琳女士沉默了幾秒,目光從兒子們身上掠過。
“沒傷著我。”
“但你們要記住,他永遠是你們的父親。”
信曄聽得出來,媽媽的話裡已經沒了溫度。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到底發生什麼了?
那個一向把爸爸捧在手心、連他咳嗽一聲都會緊張半天的媽媽,怎麼會變得這麼冷漠?
她的眼神裡不再有依戀,隻剩下疏離與疲憊。
難道一點回頭的餘地都沒了嗎?
難道那個曾經撐起這個家的雄性,真的已經無可挽回地走到了儘頭?
他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
薑馨月靜靜站著,身影筆直,烏黑的長發如瀑般垂落在肩頭。
她的眼神溫和,卻不帶任何討好或親近的意味。
既守住了兒媳應有的禮數,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以前他看她都覺得礙眼,總覺得她太安靜、太冷淡,像個外人。
可現在,她站在那兒,沒有喧嘩,也沒有爭辯。
她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在告訴所有人。
這個家,還有希望。
琳女士衝著薑馨月笑了。
“真是不好意思,讓薑小姐看熱鬨了。”
她的聲音輕了些,帶著幾分自責和歉意。
“家裡出了點意外,大半夜的還麻煩您的獸夫過來幫忙,實在是我考慮不周。尚闕那麼忙,我還這麼打擾他,實在不該。改天我一定親自上門道歉。”
長輩都這麼客氣了,晚輩自然不能擺架子,更不能顯得斤斤計較。
薑馨月輕輕一笑,“媽您太見外了。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您知道的。尚闕也是您半個兒子,家裡有事,他出力是應該的,談不上麻煩。”
琳夫人愣了一下,目光在兩個兒子身上來回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