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皓澤心頭狠狠一震。
他低聲道:“可我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你。你是陸地上的獸人,生來就該奔跑在陽光之下,站在高高的山巔,而不是被困在這片深水裡。”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近乎呢喃。
“他們才能真正護住你,而我……隻是個屬於暗流與深淵的存在。”
“那你就不管我了嗎?”
她抬起眼,眸光中帶著委屈。
“你就一點都不想一直守著我?哪怕隻是一點點念頭,也沒有嗎?”
皓澤心都快裂開了。
那種痛不是尖銳的刺,而是鈍刀割肉。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雌主……”
他低聲喚她,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不是不想,是隻要想到彆人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邊,牽你的手,陪你走過四季,我……我就恨不得發瘋。”
他頓了頓,指尖微微收緊。
“可我又不能那麼自私。你有自己的人生,有屬於你的路要走。而我……不能成為你生命的枷鎖。”
話音剛落,薑馨月猛地轉過頭。
緊接著,溫熱的唇輕輕落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皓澤整個人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他連呼吸都忘了,心臟仿佛停止跳動。
血液卻在全身瘋狂奔湧。
他愣愣地站著,懷裡還抱著她。
可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所有反應能力。
等他終於反應過來時,臉已經紅得不像話。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想推開她,卻又舍不得動一下。
而那條原本在水中熠熠生輝的漂亮藍色魚尾,此刻顏色竟淡了幾分。
鱗片上的光澤也變得柔和,甚至隱隱透出一點粉紅的暈染。
“你、你怎麼又這樣!這種事……這裡是池子,不是私密的地方,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他支支吾吾,臉上的紅暈逐漸蔓延到耳根。
“要不……把尚闕趕走吧,他總在附近轉悠,我也不好安心待著。我搬回臥室去住,總比在這兒提心吊膽強。”
小心思全寫在臉上,眉梢微蹙,眼神飄忽,臉頰微紅。
薑馨月撲哧一笑,笑意如春水漾開。
“你不愛這個池子嗎?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在水裡遊動,像一尾自由的魚。尚闕可是專門派人連夜從海邊運來了真正的海水,連溫度都調得剛剛好。下午你就能在熟悉的環境裡暢遊了,難道不開心嗎?”
“整個領地,也就他能這麼快調來這麼多純淨的海水,調動資源,協調人手,連海鹽的比例都精確到毫厘。你不覺得……該謝謝他嗎?他也是為你著想。”
皓澤臉色一沉,原本溫柔的眼眸驟然冷了下來。
“我是雌主的魚,隻屬於你一個人。他為我做事,是他的榮幸,不需要我道謝。我的一切,隻為你存在。”
“噗——”
薑馨月笑出聲,笑得肩膀輕顫。
“你還是這麼直,一點都沒變。彆人說什麼你都不放在心上,眼裡心裡隻有我。可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你可愛。”
“對啊,你是我的魚。”
“是我的獸夫。”
這話一出,皓澤瞬間忘了剛才因尚闕而生的不快,胸口猛地一熱。
他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劃過水麵。
水波微微蕩漾,映出他慌亂的神情。
可心底,卻又甜得發顫。
“你是我的丈夫。”
薑馨月輕聲再說一遍。
皓澤猛地鬆開她,身體一震,“嗖”地竄出去,速度快得水花四濺,一直遊到池子最遠的角落,才猛地停下,背對著她,尾巴不安地甩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