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原因如何,此刻已無回旋餘地。
薑馨月氣得全身發抖,雙手攥成拳頭,牙根咬得死緊,幾乎能聽到牙齒摩擦發出的咯咯聲。
係統還在那邊傻乎乎地問:“還要繼續錄音嗎?”
“錄個鬼!”
她猛地吸了幾口氣,胸口劇烈起伏。
按規矩,受賞的人這時候該跪下謝恩。
這是宮廷多年不變的禮製,也是對皇權威嚴最基本的尊重。
尚闕也在心裡祈禱,希望她能忍一忍,哪怕隻是一瞬,哪怕隻是做個樣子。
至少不該當眾失儀,讓所有人都難堪。
可薑馨月站著不動,脊背挺得筆直,眼神冷峻。
尚闕無奈,隻好自己半跪下來,膝蓋觸地時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
他低垂著頭,語氣誠懇,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能出力,是我們夫妻的榮幸。”
女皇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但仍盯著薑馨月,目光冰冷銳利。
薑馨月眼眶發熱,淚水在眼底打轉。
她用力仰起頭,把淚逼了回去,不讓它流下。
鼻子一陣酸澀,喉嚨哽咽,聲音再怎麼壓抑,也帶著無法掩飾的顫音。
她越過人群,直直看向晽女士,目光如炬。
“你也同意這麼做嗎?”
她壓根不信女皇真隻是看中她的技術。
對方一定察覺到了什麼。
察覺到了她身上的異常,察覺到了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本質。
否則,為何偏偏選中她?
為何非要將她調離權力中心?
從第一眼起,她就知道這個女皇不簡單。
可問題是,她連見一麵的資格都沒有,從未參與朝政。
“對不起……”
晽女士避開了她的目光,手指微微顫抖。
這些天她勸過陛下好多次,苦口婆心,以理相勸。
可陛下態度堅決,根本不聽,一句話就堵死了所有退路。
“此事已定,不必多言。”
已經有無數學者在模仿她的成果,試圖複現她所創造的技術奇跡。
但沒有一人能達到她的水平,甚至連皮毛都未摸清。
這種人隻能拉攏,不能得罪。
為何要將她逼到邊緣?
陛下到底圖什麼?
她實在想不明白。
“薑小姐,”女皇淡淡開口,“謝個恩吧。”
薑馨月來到這兒一路都挺順的,從登陸艦下來時,迎接她的可是最高規格的禮儀護衛。
她何曾被人這樣當麵逼迫過?
往常在科研基地、在政務廳裡,都是她端坐上位,用條文法規和邏輯推演壓得彆人無話可說。
哪一次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什麼時候輪到自己被人指著鼻子下令,還必須低頭順從?
想到這兒,她眼神一沉。
她衝著晽女士勾了下嘴角,那弧度極輕,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譏笑。
“您也彆忘了,您那倆兒子,可還在我的地盤上呢。他們的安全、起居、研究權限,全在我一句話之間。再說了,星際法規第十八條第三款寫得明明白白:獸夫若是被雌性在合法範圍內弄死了,那也隻能怪自己命苦,不得追責,不得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