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語,嘴角揚起一絲苦澀釋然的笑。
剛才那會兒她差點嚇癱了。
一會兒被推到鬼門關,一會兒又被拉回來。
全靠溫莎凱特在旁邊拚命替她求情。
不然的話,女皇搞不好寧可殺錯也不放走一個。
畢竟在這權力的漩渦中,信任從來都是最奢侈的東西。
好在女皇到底沒當著溫莎凱特的麵下手。
明明氣得不行,青筋在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輕輕搖頭。
公主一直被這樣護著,捧在手心,含在嘴裡。
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扛起責任?
要不是她接的根本不是奪權的任務,估計早就從公主身上找突破口了。
那孩子太軟,太容易心軟,太容易被眼淚打動。
總覺得公主挺好哄的。
一句話,一滴淚,就能讓她動搖。
還好自己選的是篡位這條路。
若走忠臣路線,恐怕早就被這複雜的宮廷吞噬得連骨頭都不剩。
“雌主?”
尚闕皺著眉頭,快步走來。
他懷裡還抱著個小娃娃,孩子睡得香甜,小臉紅撲撲的。
看見薑馨月安然無恙地站在那兒。
他一臉吃驚,眉頭擰得更緊了。
“陛下把你放出來了?”
薑馨月苦笑了一下,抬手撫了撫被風吹亂的發絲。
“聽你這語氣,我活著出來還挺稀奇?”
尚闕認真點頭,眼神凝重。
“確實。以往陛下親自審問的人,基本都沒再見過太陽。要麼當場處決,要麼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地牢深處,再無音訊。”
“……”
薑馨月沉默片刻,望著遠處漆黑的夜空,輕聲道:“或許,我隻是運氣好一點。”
“你抱孩子來乾嘛?”
這時候她懶得追究什麼對錯。
事已至此,眼下最重要的,是穩住局勢,保住自己。
她已經沒有退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身邊最強的幫手推向對立麵。
情緒和道理都可以往後放,生存才是第一位。
隻要尚闕還在她這邊,哪怕隻是一把被握在手中的刀,她也能借力反擊。
而一旦失去他的支持,她將孤立無援。
隻要穩住尚闕,除了原則性問題。
其他時候他就是最趁手的一把刀。
她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就毀掉這來之不易的信任與合作。
“雌主。”
尚闕眼神發沉,聲音有點啞。
“我能感應到你的精神力波動,可其他人說什麼都否認。他們說你不可能擁有s級精神力,可我知道,我不會錯。所以我立刻回家,給孩子測了精神等級,結果是s級,跟我們一樣。我把她帶來,是想證明我們沒有感知錯誤。不是幻覺,也不是錯覺。”
“您的確擁有s級精神力。”
“雖然我不懂您為何不願在眾人麵前展露,或許是出於謹慎,或許是另有苦衷。但我的心意不會變,我始終信您。無論彆人怎麼說,我都站在您這邊。”
薑馨月扯了扯嘴角。
她其實很想衝他質問。
那你剛才那一槍,怎麼下得了手?
那一槍,幾乎把她逼入絕境。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會死。
可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有些話,說開了,反而傷人。
而她現在,承受不起任何裂痕。
“走吧,回家。”
隻這一句,卻像是把所有沉重的過往都輕輕放下。
回家,意味著安全,意味著短暫的喘息。
在這個世界,她早已經疲憊不堪。
每一次以為生活總算能安穩一點,總會突然蹦出新的麻煩。
她不屬於這裡,卻必須在這裡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