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親戚朋友圍著她問:“什麼時候結婚?”
“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她總是翻白眼,心裡冷笑:“我的人生,輪得到你們操心?”
可現在,一句一句,全記心裡了。
不是因為她認同,而是因為她終於明白。
那些話背後,其實藏著最樸素的期盼。
希望她幸福,希望她不孤單,希望她有人陪。
李懷興閉了嘴,不敢多言,怕她真不理自己,隻能低著頭,小心翼翼跟在她後頭。
手指悄悄蜷起,指甲掐進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
隻要她還讓他跟著,他就心滿意足了。
薑馨月一推開門,就看見尚闕站在玄關旁的牆邊。
他的臉色略顯蒼白,像是昨夜未曾好好休息。
“雌主。”
他微微側身,目光卻在她脖頸處短暫停留了一瞬。
那一片淡淡的紅痕還留在那裡。
他的眼神微微一頓,眼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情緒波動。
“雌主,早。”
薑馨月也笑了。
她的笑容灑在臉上,帶著幾分自然。
“早啊。”
兩人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那空氣裡,卻仿佛藏著一層看不見的薄冰。
可當她的視線轉向門口另一側的李懷興時,尚闕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
那是一種極細微的變化。
昨晚的事,他一早就知道了。
李懷興來求見雌主,想為信隳和信燁求情。
尚闕沒有阻攔,任由他進了門。
不是他心軟,而是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他懂為什麼。
就算晽女士選擇視而不見。
可他作為正夫,肩上扛著的不隻是尊榮,更是責任。
他必須替雌主掃清一切可能的隱患。
哪怕那隱患來自血脈親族。
不管誰說什麼,信隳和信燁,早該滾了。
他們留在這座府邸一天,就是一顆定時的雷。
隨時可能引爆雌主來之不易的安穩。
留著?
那就隻能關起來,嚴加看管,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係。
雄性的心,必須完完全全地放在雌主身上。
若總惦記著娘家,牽扯舊情,隻會成為雌主前進路上的累贅。
李懷興的背脊下意識地挺了一下,似乎是想在尚闕麵前撐出點氣勢,維持一點身為信家男嗣的體麵。
可他常年病弱,身形瘦削,連站久都會喘。
哪比得上日日接受嚴苛訓練、體能卓絕的尚闕?
尚闕隻是靜靜地站著,沒有言語,沒有動作。
可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壓迫感,已足夠讓人自慚形穢。
李懷興隻覺得喉頭一緊。
薑馨月從身旁的保姆手中接過孩子。
那小家夥剛離了乳母的懷抱,一落入她懷裡,立刻扯著嗓子嚎啕大哭。
“雌主大人,”管家焦急地走上前一步,“孩子需要您的精神力安撫。他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母親的精神波動,有些不安……連眼神都透著委屈。”
薑馨月聞言,輕輕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嘗試調動體內的精神力。
熟悉的、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再次浮現。
她試著引導那股力量緩緩流向懷中的嬰兒。
雖然掌控得還不太熟練,但氣息流動的方向基本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