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因為見多了瀕死的病人,才發誓要當醫生,救更多人。
她要把那些來不及救的人,用另一種方式延續下去。
可命運偏偏開了個最殘忍的玩笑。
第一次主刀心臟搭橋手術,她信心滿滿,準備充分。
結果,病人卻是她最信任的閨蜜。
術中突發不可控的大出血。
她拚儘全力,卻眼睜睜看著監護儀上的曲線一點點拉平。
“薑醫生,病人走了。”
她站在血泊裡,手套都沒脫,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扛不住。
那一夜,她回到宿舍,拉開抽屜,拿出手術刀。
沒有猶豫,一刀劃過手腕。
血湧出來的時候,她竟然覺得解脫。
黑暗吞沒她之前,她隻記得手機屏幕上,閨蜜最後發來的消息:“馨月,我相信你。”
可她沒死成。
醒來時,已經躺在陌生的世界。
起初她抗拒,憤怒,覺得自己被當成生育工具。
可漸漸地,她開始習慣這小東西的呼吸聲。
按理說,她該討厭孩子才對,怎麼反而感激老天讓她生了?
為什麼,這個本該讓她崩潰的存在,卻成了她在這異世唯一的光?
係統安靜得像斷了電,連平時那點機械音都消失不見。
房間裡隻有嬰兒細微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那熟悉的電子音才緩緩響起。
“我們不會違背你的真實想法。”
“這,就是你心裡最深的願望。”
“胡說八道!”
薑馨月脫口就懟,聲音拔高。
嚇得懷裡的孩子輕輕抽了抽嘴角,差點要哭。
她趕緊放緩語氣,輕拍著嬰兒的背。
“我要真想生孩子,早生了,還用等到現在?”
“我還一胎接一胎,跟下蛋似的,累得我腰都快斷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產後仍未恢複的腰腹,語氣裡滿是怨氣。
可眼底卻藏著藏不住的寵溺。
她不是真的怨。
她隻是……不敢承認自己其實早就淪陷了。
她忽然一愣,聲音低了下來。
“尚闕,皓澤……他現在還好嗎?”
那個名字,她很久沒敢提了。
提一次,心就抽一次。
一聽這名字,尚闕和李懷興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倆人低頭,眼睛裡像壓了層灰。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
“我問過副官了。”
尚闕終於開口。
“他情況不太妙。”
“軍隊裡大多是陸地獸人,天生對海族氣息敏感,排斥。”
“訓練時有人故意絆他,夥食被下藥,夜裡巡邏還被圍堵……”
“不過,我已經狠狠罵過他們了。”
他頓了頓,眉頭緊鎖。
“皓澤也沒告過狀,看來還能忍,不算太糟。”
薑馨月長長呼了口氣,胸腔裡的悶氣終於泄出些許。
她抱著孩子,原地轉了兩圈,裙擺輕揚,發絲飛揚。
“我是誰?我是你媽!”
她低頭看著懷裡的孩子。
孩子被她轉得咯咯直笑,小手亂揮,臉蛋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