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狐狸確實好看。
可黃色的……
不才更像大家心裡那種狐狸嘛?
民間傳說裡的狐仙,大多不都是黃皮子成精?
她突然一拍手,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你等等,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說完,她沒等兩人反應,轉身一溜煙衝進李懷興的屋子,順手抓起桌上的筆和紙,坐下來就畫。
上次見晽姐看到q版小人兒笑得特彆開心,還誇她畫得傳神。
順手給喬清妍也畫一張,不費事兒。
而且……她腦子裡正好有靈感,停都停不下來。
屋外,阿爾紮和喬清妍誰都沒看誰,
兩隻狐狸眼各自盯著腳邊的地板。
“你還好嗎?”
阿爾紮垂著頭。
“我挺好的,雌主待我……很好。”
以前倆人住一間房,挨得近,說話也親,說說笑笑。
夜晚點著燈,聊著瑣事,笑聲在屋子裡回蕩。
可現在,床上躺著的是喬清妍。
阿爾紮卻覺得哪兒都不對勁。
他張了張嘴,喉嚨動了動,想問點什麼。
可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怕說出來,連最後一點臉麵都沒了。
他們明明從前那麼親,手拉著手穿過集市,背靠著背數星星。
可怎麼突然就成這樣了?
寬大的衣袖輕輕一遮,整個人便顯得愈發瘦弱。
“清妍,你跟雌主……是不是有啥誤會?”
“我們以前多好啊,像親姐妹一樣,她給你編過發,你為她熬過藥……要是她哪裡做得不對,我去說,我幫你解釋。”
他多想回到從前。
那時她們護著他,把他當心頭肉。
哪怕他弱,哪怕他不魁梧,哪怕他在雄性裡顯得格格不入。
薑姐姐會摸他的頭,說:“阿爾紮,你比誰都乾淨。”
最要緊的是,那時候,薑姐姐身邊,隻有他一個雄性。
她是他的全部,他也是她眼中唯一。
可現在……她身邊人太多,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帶著笑意,帶著奉承。
多到他連嫉妒的力氣都沒了,連憤怒都顯得多餘。
“沒有誤會。”
喬清妍咬著嘴唇。
“我確實動過手。”
她低低地說。
“憑什麼?憑什麼她能突然開竅,覺醒天賦,被眾人追捧,而我卻隻能待在爛泥坑裡,翻不了身?”
“她當初怎麼說的?說要帶我們過好日子,說要讓我們擺脫低等狐的身份……可她回來過嗎?她回來找過你嗎?找過我嗎?”
她的聲音越拔越高,最終化作一聲冷笑。
“醒醒吧,阿爾紮。”
“她一直在騙你。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自欺欺人。”
阿爾紮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手扶住床沿才勉強穩住。
眼淚一顆接一顆砸在胸口,濕透了前襟。
“她以前怎麼樣我都忘了,”喬清妍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卻更冷,“我現在在她身邊,就夠了。”
她彆過臉,不再看他,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裡。
他們同是狐族,血脈相近,本該是天生一對。
他該是她的依靠,是她的伴侶,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歸處。
可他眼裡,從頭到尾,隻看得見薑馨月。
像是天地萬物皆為虛影,唯有她,是唯一真實的光。
她給他暖被窩,冬夜裡早早燒好炭盆,怕他著涼。
她給他做湯,熬了整整一夜,隻為讓他喝了能精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