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絲隨著他輕微的動作輕輕擺動。
尚婉從小就對這頭白發格外著迷,每次被抱在懷裡,小手總忍不住伸出去。
有時候力道大了,頭發被拽得繃直。
阿爾紮從不生氣。
哪怕被扯得頭皮發麻,也隻會輕聲說:“小婉,彆拉太狠啦,會疼的。”
說完,他還會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平被揪亂的發絲。
他其實特彆開心。
這是雌主親生的第一個崽,和彆人不一樣。
要是小婉願意親近他這個獸父……
那他是不是在雌主心裡,也占了一點特彆的位置?
其實在內心深處,阿爾紮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悅。
尚婉是雌主親生的第一個孩子,血脈相連,意義非凡。
他對這個小生命有著超乎尋常的珍視。
而更讓他心頭悸動的是,小家夥似乎並不排斥他。
反而總是主動往他懷裡鑽,伸手要抱,還會用小手揪他的頭發。
這份親近,對阿爾紮而言,簡直是莫大的恩賜。
他忍不住悄悄想。
如果小婉願意依賴他這個獸父,把他當成家人……
那是不是意味著,在雌主的心裡,他也終於不再是可有可無的旁觀者。
他從來沒想過和尚闕爭什麼。
阿爾紮很清楚自己是誰。
一個身體弱、病懨懨的普通雄性。
能被雌主收留,已經是天大的福氣。
“雌主,小婉現在越看越像尚大哥了。”
薑馨月輕輕歎氣:“是啊,這眼睛顏色,根本不像我,太招人注意了。”
薑馨月低頭,輕輕歎了口氣。
尚婉的眼睛是深琥珀色的,邊緣還泛著一點金光。
這和她自己的淺褐色眼睛完全不同。
她輕撫著孩子的臉頰,聲音裡帶著一絲憂慮。
“這眼睛顏色,一看就不是隨了我。以後被人問起,怕是遮都遮不住……太招人注意了。”
她頓了頓,又低聲補充了一句。
“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因此惹上麻煩。”
她鬆了鬆肩膀,略顯疲憊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頸。
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孩子遞了過去。
嬰兒的小臉粉嫩,眼睛還未完全睜開,隻微微動了動嘴唇。
當雌主嘛,一天抱一次已經算儘責了。
這在她們這個種族裡,已經是難得的溫情。
彆的雌性生完崽子後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甚至連孩子的啼哭都充耳不聞,直接將繈褓塞給獸夫,轉身就走。
她對尚婉,談不上什麼洶湧的母愛。
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依戀,也沒有傳說中雌性分娩後瞬間爆發的守護本能。
她甚至有時候看著繈褓中的小臉,還會短暫地恍惚。
這真的是我生的嗎?
可她知道,這是她生的,是她和尚闕的孩子。
要不是係統天天催,像鬨鐘一樣準時在她耳邊響起。
“快快快!趁還沒懷上新的,趕緊再生一個!生育值還有餘量,彆浪費!下一個崽崽潛力更高!”
她真想一頭紮進帶娃裡,哪兒都不去。
哪怕隻是靜靜地陪著尚婉,看她咿咿呀呀地揮舞小手,聽她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也比被係統驅趕著趕進度強。
她早知道自己這輩子大概率就是個生育機器。
從被綁定係統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就和繁衍、數據、優化後代綁定在了一起。
可現在……倒不是接受了,隻是麻木中多了一絲疲憊的妥協。
“小婉是雌崽,當然像媽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