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空間曾是她最喜愛的居所。
安靜、雅致,每一處擺設都由她親手布置。
她盯著那片殘破的窗簾。
忽然覺得,有些東西,一旦撕開,就再也無法複原了。
按理說,這種事她該壓一壓,小事化無。
可今天她心煩意亂,實在懶得裝大方了。
她本可以輕描淡寫地說一句“算了”。
然後讓執法隊帶人走,事後悄悄安撫。
這是雌主該有的風度,也是維係家庭和諧的手段。
可她此刻卻提不起一絲耐心。
她累了,不隻是身體上的疲憊,更是心神的耗竭。
那些她曾經包容的、忍讓的,如今全都湧了上來。
這些雄性怎麼就學不會乖?
阿爾紮和皓澤哪兒不好?
怎麼就不能學學他們懂事?
阿爾紮穩重,遇事不爭,從不讓她操心。
皓澤體貼,懂得分寸。
哪怕有情緒也會私下溝通。
他們才是真正懂得尊重雌性、維護家庭的雄性。
可眼前的三個,一個衝動易怒,一個傲慢自負,一個陰沉寡言。
他們爭的從來不是她。
而是地位、權力、麵子。
她突然覺得可笑,自己竟曾以為他們能改變。
李懷興一直都很聽話,今天怎麼就失控成這樣?
李懷興是她最早接納的獸夫。
平日裡溫順恭敬,從不多言多語。
她曾以為他是最穩妥的那個,甚至在某些夜裡。
可今天,他竟第一個動手,眼神凶戾,動作狠厲。
她看著他微微顫抖的手,心裡忽然湧起一陣悲涼。
或許,他的“聽話”從來都不是真心的。
活該他倒黴。
她冷冷地想。
既然選擇了失控,就該承擔後果。
她有權憤怒,有權冷漠,有權選擇不再容忍。
信隳、信燁,她一個都不想留了。
這兩個名字在她舌尖滾過,帶著冰冷的恨意。
他們本是兄弟,卻從不團結,隻會互相挑撥。
在她麵前爭寵,在背後算計。
她曾看在他們是孩子母親親屬的份上,一再容忍。
可如今,那個背叛她的雌性早已自食其果。
而這兩人,卻依舊不知悔改。
以前婆婆媳婦吵架,好歹還能圓場,現在呢?
徹底撕破臉,沒救了。
曾經,家族內部的矛盾還能靠長輩調解。
可這一次不同。
他們動了手,傷了她的居所,也傷了她最後一點信任。
沒有借口,沒有理由,隻有赤裸裸的挑釁。
她不會再為他們找理由,也不會再給第二次機會。
背叛她的雌性,生出來的兒子。
哪怕成了她丈夫,誰能擔保哪天不會為娘親和她作對?
她曾真心對待那個雌性,視她為姐妹。
可對方卻聯合外人,暗中算計她,奪她資源,毀她聲譽。
如今,她的兒子們成了她的獸夫,表麵上恭敬,背地裡卻處處與她作對。
她不敢再賭,也不敢再信。
血緣的紐帶,在利益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尚闕那邊,她本來也沒指望過。
可他那種冷眼旁觀的態度,一刀一刀,割得她心裡生疼。
她從未奢望尚闕會為她出頭。
畢竟他有自己的立場與考量。
可她沒想到,他會如此冷漠。
就在剛才,他的親衛站在院外,目睹一切。
那種置身事外的疏離,比爭吵更傷人,比背叛更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