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風吹日曬,在田裡地裡忙活,臉上曬得通紅脫皮,手上也磨出了繭子。
頭發被隨便紮成一團,灰頭土臉的,連件像樣的衣服都穿不上。
那模樣,活脫脫就像村東頭那個整天嗬嗬傻笑的瘋丫頭。
看著讓人心酸又害怕。
張春花最怕的就是這媳婦心裡憋著火。
把對兒子的怨氣轉嫁到自己頭上。
她知道,陸家這個家,本就不安穩,兒子不成器,。
己偏心,媳婦又是外來的。
萬一哪天周秀芹突然爆發,砸東西、鬨離婚,甚至尋死覓活的。
那這個家就真的完了。
所以這幾天,她連說話都小心翼翼,走路也輕手輕腳的。
可周秀芹根本沒想那麼多。
她心裡清楚,眼前的平靜隻是暫時的。
她必須穩住,必須讓自己看起來毫無威脅。
所以,她反而越發勤快起來。
天不亮就起床掃地,灶台擦得鋥亮,飯菜做得有模有樣,連豬圈都每天清理一遍。
挑水、剁草、晾衣、喂雞,隻要是能乾的活。
她都搶著做,一點怨言都沒有。
但她越是討好,張春花就越不待見她。
在張春花眼裡,這反而像是周秀芹在無聲地控訴。
你看,我在拚命維持這個家,可你兒子卻在外麵風流快活。
於是,張春花便專門在她麵前嘮叨個沒完。
她一個勁兒地講她姐姐周文琪在陸家過得有多滋潤。
張春花是村裡出了名的包打聽,嘴又碎,見人就說東道西,從不留口德。
姐妹倆換親這事兒,她比誰都清楚,細節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一有空,她就坐在自家院子的小板凳上,手裡捧著一把瓜子,“哢噠、哢噠”地嗑著。
“哎喲,還是周家大小姐有福氣啊!瞧瞧人家,生來就是當太太的命,嫁了個軍官,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日子過得美得很呐!”
她還故意提高嗓門,聲音拖得老長。
“聽說周文琪跟著陸黎辰進了廠子,那可真是風生水起啊!陸黎辰一路順風順水,升官發財,那女人簡直是旺夫命,走到哪兒都帶著好運!這不是命好,是啥?”
更誇張的是,她越說越離譜。
“你們知道不?陸黎辰對周文琪那叫一個寶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啥事都依著她,連她想吃個雞蛋,都得專門派人去城裡買新鮮的回來!”
周秀芹在自家屋裡聽得清清楚楚。
她氣得牙根癢癢,真想立刻衝出去,一把撕了她那張碎嘴。
可她咬了咬牙,硬是壓住了怒火。
轉念一想,算了,現在跟這個老太婆計較,不過是浪費力氣。
等自己男人以後出人頭地了。
她自然也能挺直腰杆,過上好日子。
到時候,看誰還敢嚼舌根!
另一邊,周文琪回到鄉下後,一刻也沒閒著。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幫陸黎辰把鋼廠做大做強。
從機器采購到生產流程,從工人培訓到原料調配。
她一樣樣記在心裡,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現在的她,不隻是全廠上下公認的福星。
人人都說她給廠子帶來了好運。
更是陸黎辰心裡最柔軟、最珍貴的寶。
隨著一台台新機器從外地運進廠區。
轟隆作響地安裝調試,鋼廠的產量像坐了火箭一樣,翻著跟頭往上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