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多愛她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她都不會走得那麼決絕。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表麵上熱熱鬨鬨。
可林芬的臉色卻不冷不熱。
她端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一杯涼茶,目光淡淡地掃過周秀芹和林建國。
屋裡的笑聲在她聽來格外刺耳。
尤其是周秀芹那副“我如今過得很好”的神情,更讓她心頭火起。
她心裡有氣,當然不會笑臉相迎。
這口氣憋了好久,從周秀芹改嫁那天就開始積攢。
當初她給周秀芹準備的嫁妝,還有私下塞的幾千塊錢。
本是想讓她在夫家有點底氣。
那是她一分一厘攢下的私房錢,甚至賣了陪嫁的銀鐲子才湊齊的。
結果呢?
全被林家那幫人搜刮走了,連本金都打了水漂。
聽說林建國的娘親翻箱倒櫃,把嫁妝裡的綢緞拿去做了自家孩子的被麵。
連壓箱底的金耳環都被借口“保管”給拿走了。
周秀芹回來時,兩手空空,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剩下。
林芬聽到這些,氣得整晚睡不著,直罵自己瞎了眼。
現在林建國兩口子風風光光回來,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看起來挺體麵。
臘肉、香油、點心匣子,還有幾瓶紅葡萄酒,擺了一桌子。
街坊鄰居見了都誇“秀芹有福氣”。
可林芬心裡冷笑。
這些東西加起來,能值幾個錢?
跟之前從秀芹手裡拿走的錢比,這點東西算得了什麼?
不過是拿點邊角料,裝裝門麵罷了。
她看著周秀芹臉上強撐的笑意,心裡一陣發酸。
這哪裡是體麵回來?
分明是來演戲的。
可她終究沒說破,隻是低頭抿了口茶。
用媳婦的錢拿去投資,結果虧得一分不剩。
這件事早已在親戚圈裡傳開了。
可他非但沒有半點悔意,反而還振振有詞。
說什麼“投資有風險,賺錢哪能一帆風順”。
更彆提那個從鄉下過來的婆婆,言行粗魯,毫無規矩可言。
說話嗓門大得嚇人,動不動就指著人鼻子罵。
做事更是霸道專橫,從來不聽彆人的意見。
林芬早就想找個機會問個明白。
可今天周家聚會,親戚們都在,場麵熱鬨又複雜。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實在拉不下臉來翻舊賬。
於是,她隻能強壓怒火,將那些委屈和質問藏在心底,默默地看著林建國進門。
周文琪到底是大小姐出身,從小嬌生慣養,養成了講究體麵的習慣。
她坐了整整幾小時的車,從城裡一路顛簸過來,早已疲憊不堪。
額頭微微泛著汗,臉色也略顯蒼白。
她懶得再多看林建國一眼。
更懶得理會周秀芹和林建國之間那些雞飛狗跳的破事。
於是,她輕輕將包放在腳邊,懶懶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隻想安靜地休息一會兒。
林建國其實打心眼裡就不想來周家。
那一萬塊貸款剛到手。
他原本盤算著要精打細算,先還點債,再留下些應急。
可周秀芹死纏爛打,軟磨硬泡,說什麼“親戚麵前要撐場麵”,還一個勁地顯擺,說彆的妯娌送的禮有多貴重。
他被逼得沒辦法,隻好咬牙從貸款裡掏錢。
買了好幾樣包裝精美的禮品,花了快三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