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芹沒掙紮,也沒說話。
她靜靜地躺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她早就不覺得羞了,也不覺得痛了。
以前嫁進林家,丈夫一次次把她推給彆人,隻為巴結權貴,換取地位和利益。
那會兒她還哭,還鬨,還試圖反抗,現在?
她連眼淚都乾了,心也早就麻木了。
為了報仇,她連命都能賣,何況這副被人摸慣了的身子?
她不在乎,也早已不再自憐。
命都不要了,還顧得上皮囊嗎?
“秦廠長,急啥呀?我不是乖乖來了嘛。”
她勾著他脖子,指尖輕輕在他耳後搔刮。
“你答應過我的,廠裡的獨家采訪,隻能給我一個人。可彆忘了,你親口說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她笑得花枝亂顫,眼尾飛起,紅唇微啟。
哪還有半點當年林家千金的模樣?
曾經的她,一身素雅旗袍,走路輕盈,說話低聲細語。
如今的她,濃妝豔抹,眼神勾人。
可這,正是她想要的模樣。
“好好好,都依你!你就是我的小祖宗,你想要啥,我立馬給你搬來!”
秦強眼睛發直,瞳孔裡映著她那張勾魂攝魄的臉。
“獨家采訪?小意思!你要是想要錢,我連賬本都給你改了!隻要你說句話,明天我就能給你多批兩萬經費,沒人敢問!”
他手已經往下探,粗糲的指尖滑過她的腰際,眼看就要得手。
“咚咚咚!”
“秦廠長!出事了!庫房漏水,機器都要泡爛了!陸廠長急得直跺腳,求您快批維修款啊!”
門外小朱聲音都被雨聲吞了一半。
雨水劈裡啪啦砸在屋簷上,混著他的喊聲。
秦強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眉心擰成一個“川”字,嘴唇發緊,眼中閃過一絲暴怒。
這他媽什麼破時辰!
深更半夜,大雨傾盆,偏偏這時候來擾他好事?
他胸口起伏,拳頭攥緊。
“明天再說!都幾點了!”
他不耐煩地吼,聲音沙啞粗暴。
“撥款哪是你說批就批的?廠裡開銷大著呢,每一筆都得摳著算!你回去告訴他,這事,我再想想。”
話音落下,他順手把門踢了一腳,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仿佛在驅趕瘟神。
小朱站在雨裡,渾身濕透,雨水順著發梢流進領口,衣服緊貼著背脊,凍得嘴唇都抖了。
他想罵,想哭,可沒用。
人家是副廠長,掌握實權,一句話就能讓他卷鋪蓋走人。
而他,不過是個底層助理。
他咬著牙,轉身往雨裡走。
屋裡,周秀芹懶洋洋癱在秦強胸口。
聽見外頭那聲求告,她嘴角慢慢翹了起來。
她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在昏黃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
可心裡那團火,燒得比窗外的雷雨還旺。
上輩子,她嫁給了陸黎辰,那個一身正氣的男人。
她曾天真地以為,嫁給體製內的人,日子總該安安穩穩,吃香喝辣,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她跟著他從城裡遠赴北城鄉下,坐著顛簸的綠皮火車,一路灰頭土臉。
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