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芹渾身發抖,手指掐進掌心。
憑什麼到最後,受罵的還是她?
腦海中一幕幕閃回。
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親手摧毀的。
而她,還曾天真地以為婚姻是歸宿,是港灣。
如今回頭一看,那不過是一張精心編織的網。
林建國連頭都沒回,抬腿就往裡走。
門“砰”地一聲關上。
周秀芹轉身就走,沒再看他一眼。
她一走,林建國癱在沙發上,冷笑一聲。
真是瘋了。
他吐出一口濃煙,眼神輕蔑地掃過門口的方向。
她有什麼資本?
有什麼手段?
呸!
一個沒腦子的富家小姐,離了娘家,連隻螞蟻都踩不死,還談什麼報仇?
他站起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罐啤酒,“哢”地拉開拉環,仰頭灌了一大口。
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卻澆不滅他心頭的傲慢。
在他眼裡,周秀芹就是個廢人,沒有背景,沒有能力。
她連房租都付不起,還能翻出什麼浪?
林建國根本沒當回事。
他把空罐子隨手扔進垃圾桶,打開電視,調到體育頻道。
足球解說員激動地喊著進球,他跟著笑了一聲,徹底將剛才的爭吵拋在腦後。
在他看來,那不過是生活裡一段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周家?
早被他榨乾了。
那兩個老的,現在連門都不敢出。
女兒周文琪遠在北城,早就不認這門親了。
他靠在沙發背上,眼神陰沉了幾分。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
她?
連威脅都算不上。
他冷笑,心裡一片安穩。
周秀芹在這個城市裡已經舉目無親,沒有朋友,沒有靠山。
她拿什麼對抗他?
拿眼淚?
拿過去那些虛無縹緲的回憶?
笑話!
這個社會,隻認錢,隻認權。
而她,什麼都不是。
可他沒想到,就在他放鬆警惕,以為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命運的齒輪已悄然轉動。
他不知道,有些恨意,不是靠金錢能堵住的。
有些女人,一旦撕下麵具,便再也不會回頭。
周秀芹一出公寓門,直接坐地上,嚎得撕心裂肺。
她不再掙紮,不再壓抑,雙腿一軟。
水泥地硌著她的尾椎,疼痛讓她清醒。
她李開嘴,哭聲像野獸受傷後的哀嚎,響徹整條走廊。
她不再穿真絲睡衣,不再端著優雅的架子。
頭發亂了,妝花了,像極了菜市場裡扯著嗓子罵街的婦女。
她身上的真絲睡裙早已沾滿灰塵,肩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