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曉這才滿意地揚起嘴角,臉色也終於好看起來。
她晃了晃老爺子的手,嘟囔道:“這還差不多。爺爺最疼我了,可不能偏心。”
……
這一趟北城之行,任務完成得挺順利。
從秦家出來後,周文琪一路平靜,心裡卻清楚,有些事已經悄然改變。
她沒有多言,隻是默默記下了秦老爺子眼中的那一抹孤獨。
任務雖是表麵功夫。
但她知道,人心的觸動,往往藏在細微之處。
回家屬院的路上,露姐坐在副駕駛,笑得合不攏嘴。
“大妹子,今天真是沾你光了!要不是你,我哪有機會見著秦老爺子啊?人家那身份,彆說見,聽名字都得恭敬三分。”
她頓了頓,語氣裡滿是感慨。
“沒想到他老人家這麼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還親自給我倒茶,問我家裡的事。哎喲,我都不敢接話,生怕說錯一個字。”
“就是那個孫女……”
她壓低聲音,眉頭微皺。
“雖然看著比周秀芹強點,說話也算客氣,可總覺得哪兒不對勁。笑是笑了,可那眼神,冷冰冰的,像在打量貨品似的。”
她搖搖頭,歎道:“有錢人家的女兒,是不是都這副德行?麵上風光,心裡算計。”
忽然她想起什麼,轉頭看向周文琪,語氣認真起來。
“可大妹子,你在滬市也是小姐啊,你媽出身名門。咋就一點架子都沒有呢?待人接物,處處為彆人著想,跟咱們這些普通人家出來的姑娘一樣親切。”
周文琪隻是笑笑,沒接話。
她知道露姐說的是真心話,也明白自己和那些被寵壞的女孩確實不同。
可她從不覺得這是值得誇耀的事。
她想,真正的教養,從來不是彆人誇出來的。
而是自己一步一步,在風雨中走出來的。
至於她自己……她從小就沒有被捧在手心的機會。
采買車剛拐進大門,周文琪一眼就看見路邊蹲著個人。
那人身形瘦削,頭發淩亂,雙手抱著膝蓋。
她心頭一震,立刻認了出來。
是那天天來鬨騰的萬嬸。
那天她站在秦家門口哭喊,說秦家欠她兒子一條命,說他們仗勢欺人。
可沒人聽,也沒人管。
如今,她竟然蹲在門口,像在等什麼人。
她怎麼跑這兒來了?
周文琪皺了皺眉。
那女人怎麼有臉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時候,一個年輕女人從大門裡快步走出來。
她徑直走到萬嬸跟前,站定後雙手叉腰,語氣挺衝。
“媽,你咋又來了?不是說了讓你彆往這跑嗎?這裡不比從前,規矩多得很!”
萬嬸騰地站起來,動作有些笨拙,膝蓋還發出輕微的“哢”聲。
她臉上堆著笑,一邊拍打著褲腿上的灰,一邊賠著小心。
“小雪啊,你弟都二十好幾了,眼瞅著快三十的人了,連個對象都沒有。再不趕緊找媳婦,咱家可就要斷香火了!你爹走的時候最擔心這個,我這做娘的心裡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