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四濺,冰涼的米湯混著米粒,啪地打在許如蘭臉上。
那群人當場就懵了,驚叫連連。
她叉著腰,胸膛劇烈起伏,怒喝道:“滾!全給我滾!誰讓你們在這嚼舌根的?這院子是你們家開的?我妹子站這兒礙著你們走路了?擋你們財路了?”
“嘴皮子這麼厲害,咋不生倆牙?天天咬人,也不嫌累得慌!”
“人家好好的,清清白白地過日子,你們見不得?心裡不舒坦?上午我說得不夠清楚?秦老爺子親自請的,正兒八經遞了請帖,還帶了果子點心來接人。要不要我請他本人站門口,給你們鞠躬認錯?給你們磕頭賠罪?啊?”
許如蘭也不服,抹了一把臉上的淘米水,臉漲成豬肝色,脖子一梗,嗓門提得更高。
“你不讓說,那她一天到晚乾啥了?成天神出鬼沒的,跟那秦老頭子來往密切,還不讓人議論?總得有個說法吧!誰知道她背地裡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露姐二話不說,猛地一抬手。
一口唾沫,直直啐在她臉上。
那口唾沫帶著火氣,落在許如蘭鼻尖旁,緩緩滑下一道濕痕。
“你算老幾?也配管彆人的事?”
露姐冷笑。
“你家祖墳冒過青煙嗎?你爹娘當過乾部嗎?輪得到你在這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你也配讓秦老爺子親自來跟你解釋?趕緊閉嘴吧,彆在這丟人現眼了!不然下回潑的可就不是淘米水,是滾燙的洗鍋水!”
許如蘭臉都綠了,氣得渾身發抖。
她伸手抹掉臉上的唾沫,雙眼冒火,衝上去就要薅露姐的頭發。
“你……你敢這麼對我?!你等著,我讓我男人找你算賬!我讓我兒子上門砸你門!”
她剛邁一步,周文琪連眼皮都沒抬。
她的腳卻輕輕一伸。
許如蘭腳下一絆,整個人失去平衡。
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啃泥,雙膝狠狠磕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塵土揚起,她疼得嗷了一聲,半天爬不起來,正正對著露姐和周文琪。
露姐咯咯笑出聲,掩著嘴裝羞,卻遮不住眼裡那股痛快勁兒。
“哎喲喂,許如蘭,這才幾月啊,春都沒過完呢,你怎麼就給我磕頭了?我可沒準備紅包給你喲!”
她歪著頭,故作天真。
“快起來快起來,叫外人瞧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我可先說好了,這可是你自己跪下的,我沒推你啊。天日昭昭,眾目睽睽,你可彆回頭又說我打人犯法!要告,去找派出所,彆在這丟人現眼!”
許如蘭氣得渾身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她顧不上這些,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周文琪,眼眶都紅了。
“剛才是不是你絆我?!彆以為我沒看見!”
周文琪眨眨眼,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臉上浮現出一副無辜又驚訝的表情。
她往後退了半步,聲音清脆。
“有嗎?我一直站這兒沒動啊。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怎麼能怪到彆人頭上?”
許如蘭腦子一熱,怒火瞬間衝上頭頂,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要往周文琪臉上扇去,指尖幾乎能觸到對方的臉頰。
“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我看你還敢不敢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