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鎖輸入密碼的聲音打破了客廳的寧靜,隨後是密碼正確的提示音和開門聲。慕容瑤迷迷糊糊地抬頭,看到王笑書邊從玄關走進來邊說話:“飛雪,你的床已經海運到港轉陸運了,估計明天下午能運到安裝,”他的聲音帶著無奈,“你寫我的電話乾什麼,我要值班……沒時……”
王笑書走到客廳,看到眼前的畫麵止住了話。茶幾上散落著空酒瓶和零食袋、包裝盒,兩個女人窩在沙發裡,臉上帶著醉後的紅暈。葉飛雪整個人趴在慕容瑤身上,而慕容瑤則靠在沙發扶手上,眼神迷離。空氣中彌漫著紅酒和啤酒混合的微醺氣息。
“你倆厲害啊,喝這麼多。”王笑書站定在茶幾旁邊,挑眉看著這一片狼藉,“這是閨蜜之夜?”
慕容瑤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其他手指曲起,在眉骨做了個敬禮的手勢:“喲,笑書!”她的聲音比平時高了一個八度,明顯是喝多了。
王笑書回個微笑,眼角浮現細小的笑紋。走過去蹲下來,看了看躺在慕容瑤懷裡的葉飛雪:“飛雪,”他輕輕搖晃妹妹的肩膀,動作熟練得像是重複過無數次,“飛雪,醒醒。”
葉飛雪嘟囔著,手臂胡亂揮舞:“唔,喝!我還……還能再……我還能戰……”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均勻的呼吸聲。一縷頭發黏在她的嘴角,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王笑書抬頭看著倒在靠枕上昏昏沉沉的慕容瑤,他的聲音溫和而專業,“慕容,難受嗎?”
“啊?你說什麼?”慕容瑤的眼神無法聚焦,世界在她眼前旋轉。吊燈變成了好幾個重疊的光圈,王笑書的臉也在晃動。
王笑書站起身往房間裡走去。主臥裡,被套被子枕頭全堆在一處,還未開封透氣。他搖搖頭走出來回到客廳,掏出手機,解鎖刷到蕭莫的電話,打了過去。
“在家嗎?你家有多的被子嗎?拿下來,飛雪這裡的被子還沒開封,我怕她們著涼。”王笑書說著,背景裡傳來慕容瑤含糊的聲音,“我……我沒事,就……就頭……我在旋轉。”
電話突然被掛斷,王笑書皺眉:“這麼著急的嗎?”
他搖搖頭,開始收拾茶幾上的空酒瓶。玻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鋁罐一個個捏癟,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
門鈴“叮咚”響起時,王笑書正在把客廳裡散開的行李箱往旁邊移動,順便幫葉飛雪擺放和整理散落的物品——她的律師證從包裡滑了出來,照片上的她表情嚴肅,與現在醉醺醺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走去開門,門外站著蕭莫,身上套著件黑色大衣,內裡搭著深藍色的絲綢睡衣,鼻梁上還架著金絲眼鏡,手裡抱著一床蓬鬆的羽絨被。他的頭發有些淩亂,像是匆忙中隨便抓了幾下。
“這麼迅速,你這麼晚還在加班啊?”王笑書接過被子,沉甸甸的質感讓他有些意外。被子上帶著淡淡的木製香氣,是蕭莫慣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
蕭莫沒有回答,徑直往裡走,站定在客廳中央。明亮的燈光下,電視機裡放著沒人看的電視劇,茶幾上旁垃圾袋裡裝滿了啤酒罐和空掉的紅酒瓶。沙發上,慕容瑤靠在扶手邊的靠枕上,葉飛雪壓在她懷裡,一隻手垂下來,指尖抵著地毯。如果不是酒氣四溢,這畫麵莫名溫馨。
蕭莫快步走過去蹲下來,指尖小心翼翼地撥開慕容瑤擋住眼睛的頭發,確認她的狀態。慕容瑤沒有反應,她的世界現在天旋地轉,就算是躺著也在轉。她模糊感覺到有人觸碰,下意識地想要打開那隻手,但實際無力地像貓爪撫過。
“你怎麼知道……”王笑書話沒說完,蕭莫已經把葉飛雪從慕容瑤身上“拔”下來,葉飛雪發出抗議的咕噥聲,手指無意識地抓住慕容瑤的睡衣袖子。
“誒誒,輕點,你乾嘛,”王笑書連忙扶住自己的妹妹,生怕她摔著。葉飛雪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很快又沉沉睡去。
蕭莫一把抓過沙發上的羊絨毯子裹在慕容瑤身上,拉起她的手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一隻手伸到她的腿彎處,將她抱起,她身上混合著紅酒和玫瑰花香的氣息讓他呼吸一滯,眼神暗了暗。六年了,她比記憶中重了些,捏起來肉肉的正好。
“我帶走她。”蕭莫說完,不等王笑書回應就大步走向門口。他的腳步很穩,像是怕驚擾懷中人,害怕她醒來又要逃開他。
王笑書看著好友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懷裡睡得正香的妹妹,無奈地搖搖頭:“一個個的……”他輕輕把葉飛雪放在沙發上,拿起蕭莫帶來的羽絨被給她蓋上。被子柔軟得像雲朵,葉飛雪在睡夢中滿足地歎了口氣。
門外,電梯“叮”的一聲到達。蕭莫低頭看著懷裡的慕容瑤,她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嘴唇因為酒精而泛著嫣紅。六年來,他第一次離她這麼近,近到能數清她的每一根睫毛,近到能聽見她輕柔的呼吸聲。
他抱著她走進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將兩人的身影吞沒。走廊的感應燈次第熄滅,仿佛一場夢境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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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莫的公寓在葉飛雪家正上方,同樣的戶型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氣質。電梯門無聲滑開時,慕容瑤模糊地看見走廊儘頭那扇黑色大門——門牌上燙金的數字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指紋識彆成功。”電子音響起的同時,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嗒聲。蕭莫推門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什麼。月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像是被打碎的鏡子。開門的瞬間,智能家居係統已經啟動,玄關的感應燈漸次亮起,像是一條引路的星河。
慕容瑤被輕輕放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時,皮革冰涼的觸感讓她微微瑟縮。她無意識地蜷起腳趾,足底傳來細膩的觸感——這沙發比她家的床墊還要柔軟。蕭莫取下金絲眼鏡放在茶幾上,鏡腿與大理石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哢噠”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瑤瑤,醒醒,喝點水。”蕭莫匆匆從廚房倒出一杯水走過來。
蕭莫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慕容瑤努力聚焦視線,看到眼前晃動的玻璃杯,他的手指修長,骨結明顯有力。她恍惚想起高三校運會,他跑完三千米後也是這樣從她手裡抽走礦泉水瓶,一雙手很大很性感。
“咦,蕭莫?怎麼是你,誒,你...你怎麼在轉?”慕容瑤伸手去抓杯子,卻撲了個空。她的指尖擦過蕭莫的手背,觸電般縮了回來。那隻手比記憶中更加骨節分明,虎口處多了一道細小的疤痕。
蕭莫無奈地歎了口氣,坐到她身邊,手臂環過她的肩膀,“你喝醉了,來喝水。”他身上的木質香氣混著淡淡的威士忌酒味,顯然他也喝酒了。慕容瑤注意到他把大衣脫了,穿著睡衣坐在那裡,領口微敞,露出鎖骨凹陷處的一顆小痣。
溫水入喉,慕容瑤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些許。她掙紮著從蕭莫懷裡退出來,手掌抵著太陽穴,“好暈啊。”
棉質睡衣的領口隨著動作滑開,露出鎖骨及以下一小片肌膚。蕭莫的目光在那處停留片刻,喉結動了動,轉開視線。
“對不起……”慕容瑤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酒後的沙啞,“我被人舉報了……害得你也被調查,會不會停職啊?”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睡衣下擺,布料被揉出細小的褶皺。
蕭莫蹲在她麵前,這個姿勢讓他必須仰頭看她。客廳的射燈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拓出扇形的陰影。“誰敢停我的職,”他嘴角揚起一個驕傲的弧度,是慕容瑤熟悉的那個不可一世的蕭少爺,“我是誰啊,蕭氏繼承人,沒人敢的。”語氣忽然柔軟下來,“不是你的錯。”
“當然不是我的錯!”慕容瑤猛地坐直,酒精讓她的情緒變得格外鮮明,“我沒做過……”聲音又低下去,“雖然……雖然和你……”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沙發扶手上畫著圈,真皮表麵留下轉瞬即逝的痕跡。
蕭莫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黑暗中被突然點亮的燈塔。他向前傾身,膝蓋抵在沙發邊緣,“和我什麼?監察部問你,你怎麼說的?”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誘哄的意味。
慕容瑤歪著頭看他,突然咯咯笑起來,“噢,噢……嘿嘿,你套我話。”她臉頰泛著醉酒後的紅暈,比平日強勢的形象多了幾分嬌憨。
“‘利用私人關係’你怎麼說的?”蕭莫不依不饒地追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邊緣的真皮接縫。
慕容瑤垂下頭,長發像幕布般遮住了她的表情,“能怎麼……怎麼說,就……”她的指尖在膝蓋上畫著無意義的圓圈。
“嗯?我可是說的相愛過,”蕭莫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孩子,“你呢?”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接著緊緊抓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