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但在那強硬的背後，卻又似乎隱藏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懇求。
慕容瑤緩緩抬起頭，迎上了蕭莫的目光。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讓她的心不禁為之一痛。
“我不信門當戶對，我隻信你。”蕭莫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些，“我們可以慢慢走，走到你說‘相信’的那天。”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執著，仿佛無論遇到多少困難和阻礙，他都不會放棄。
慕容瑤的眼眶濕潤，淚水在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顆顆細碎的鑽石，晶瑩剔透，閃閃發光。她凝視著蕭莫的眼睛，仿佛能從他的眼眸深處看到那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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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小，那麼遠。
“明知道，最初的那份愛，會在這些瑣事的消磨中漸漸消失，”她坦然地說道，每個字都像是從她的內心深處被硬生生地剜出來一般，帶著無法掩飾的痛楚，"我不要這樣。我不想讓我們在這樣的環境裡變得麵目全非。”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而且，我也不想為了融入你的世界，去磨平自己的棱角，甚至失去自我。”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得如同風中的羽毛，似乎稍一用力，就會飄散無蹤，“那樣的話，到最後，我恐怕會一無所有。”
蕭莫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慕容瑤身上，喉結上下滾動，卻始終無法發出聲音。他緩緩抬起頭，昏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照亮了他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得他的神情有些憔悴和落寞。
慕容瑤看著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誠懇地說道，“我們都沒有錯，隻是我們不適合。”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麵，那些曾經的美好回憶如同電影般在她眼前快速閃過。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胸口，仿佛那裡還殘留著一絲溫暖的餘溫。然後，她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後脖頸，仿佛那裡藏著什麼珍貴的東西。
蕭莫騰地站起身，猛地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這麼做。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滿目受傷。
慕容瑤看見抓住自己——他的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心中一緊，微仰著頭看他。
“你看到了？”
兩人的距離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呼吸噴在臉上，瞳孔裡印著彼此的樣子。
“不要。”蕭莫艱難地說著，近乎哀求地聲音，“不要還給我。”
握住慕容瑤手腕的手不受控地發著抖。他很大力，掐痛了她。溫度透過皮膚傳來，燙得驚人，“給我一點時間，我能解決這一切。”
慕容瑤看著他被雨水打濕的頭發，想起高中時那個為她擋雨的少年，想起他在圖書館陽光下對她笑的瞬間，想起他說“相信我”時眼裡的堅定。
她是如此了解這個人——他的驕傲，他的固執，他為在乎的人可以付出一切的決心。
“蕭莫，”她輕聲叫他的名字，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念一首訣彆詩，“有些路，不是堅持就能走通的。”
蕭莫的手猛地收緊，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暗下去，像是被雨水澆滅的火種。他知道，這是她給他的最後溫柔——不責怪，不爭吵，隻是平靜地道出事實。而這比任何憤怒都更讓他心碎。
“你抓痛我了。”慕容瑤輕聲說道。
蕭莫不相信地鬆開手：“這是你的真心嗎？”
慕容瑤堅定地說道：“是。”
她摸到後頸的項鏈，猛地一扯——銀色的鏈子斷開，戒指落在掌心，冰涼如淚。
她攤開在他麵前……
蕭莫苦笑。他偏著頭，不讓她看見自己的眼淚流下來。他站直身體，惡狠狠地拔掉自己無名指的戒指，轉回頭，直勾勾地望著她，生氣地說道，“戒指你留著也好，扔了也好，隨便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慕容瑤家。
門被重重關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在雨夜裡格外刺耳。
緊接著，“叮”的一聲，是金屬砸在地上的聲音——他把戒指扔了！
慕容瑤如雕塑般呆坐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掌心裡的戒指，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雨聲、風聲如潮水般漸密，仿佛要淹沒公寓裡最後的一絲溫度。慕容瑤緊緊地握著戒指，如同握住了一顆破碎的心，她艱難地扶著桌沿站起身來，腳步踉蹌，緩緩地走到陽台的窗前。
看著樓下那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離，車燈在雨幕中漸漸模糊，最終消失在小區的黑暗之中。
她低頭攤開手，掌心的戒指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細碎的光斑，然而這卻是他們之間最後的聯係，如今也被她親手斬斷，如同一根斷弦，再難續上。
高燒帶來的眩暈感再次襲來，她扶著窗框，緩緩地閉上眼，最後無力地滑坐在地上。眼淚終於決堤，無聲地滑過臉頰。
她想起王芳說過的話："你會受傷。"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她寧願將那最初的美好如珍寶般珍藏，也不願眼睜睜地看著愛情在算計和妥協的泥潭中慢慢腐爛。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
夜很深了，門緩緩開了。
慕容瑤趿拉著拖鞋，緩緩地走了出來，走廊的聲控燈應聲亮起。她蹲下身，手裡的戶外燈點亮了，她沿著門口，一路尋覓，一直找到電梯口。
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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