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莫一路氣呼呼地抱著慕容瑤回到自己位於市中心的頂層公寓。電梯平穩上升的過程中，慕容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熱度，以及那仍未平息的怒意。他的心跳聲透過衣料傳來，又快又重，像是擂鼓般敲擊著她的耳膜。
身上除了寒氣，還有熟悉的木質調香氣和些許雜亂的煙味。
“蕭……”她沙啞地開口，盯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想要解釋些什麼。但簫莫像是早有預感，垂眸盯了她一眼，那眼神淩厲得讓她瞬間噤聲。
慕容瑤乖乖閉嘴，攬住他脖頸的手指緊了緊。
“叮——”
電梯門剛打開，管家已經恭敬地候在一旁。這位在蕭家工作了二十餘年的女士微微一笑，眼角細紋中透著溫和，“您回來了，慕容小姐好。”
她的目光專業地避開兩人親密的姿勢，但嘴角的笑意卻泄露了幾分了然。
被簫莫打橫抱在懷裡的慕容瑤尷尬地笑笑，耳尖微微泛紅。她認識這位管家——林姨，蕭家的老員工了，能力出眾，與其說是管家不如說是蕭家的“大總管”，平日裡主要負責管理服務團隊，很少親自出麵。
慕容瑤不自在地動了動，想要下來自己走，卻被簫莫的手臂箍得更緊了些。他結實的小臂肌肉緊繃，像鐵鉗般不容掙脫。
“彆亂動。”簫莫低聲警告，聲音裡還帶著未消的怒氣，卻又刻意放輕了力道，生怕弄疼她的傷處。
林管家對此視若無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跟在簫莫身側，“王醫生已經到了，在客廳等候。”她頓了頓，聲音溫和，“需要準備些吃的嗎？慕容小姐看起來需要補充體力。”
“清淡點。”簫莫簡短地應了一聲，大步流星地穿過玄關。頂燈的光芒灑落在他們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投映在光可鑒人的地麵上，交織在一起。
慕容瑤偷偷抬眼，從這個角度能看到簫莫緊繃的下頜線條和緊抿的薄唇。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情緒。
公寓裡燈火通明，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王醫生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閱病曆，見蕭莫抱著人進來，放下病曆，立即起身相迎。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溫和而專業，“回來了？”
慕容瑤被輕輕放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還沒等她開口，簫莫已經搶先說道，“王叔叔，辛苦您大晚上跑一趟，幫忙檢查一下她的身體情況。”語氣雖然恭敬，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小莫，客氣了。”王醫生和藹地笑了笑，眼角的紋路舒展開來，“笑書已經把慕容的檔案都發給我了，基本情況我都了解了。”他邊說邊打開自己的醫療箱，動作嫻熟而輕柔。
簫莫聞言神情一凜，眉頭微蹙，但終究沒說什麼。管家適時地上前，熟練地協助王醫生準備檢查器械，同時遞上一杯溫水，“慕容小姐，先喝點水。”
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業，顯然受過專業訓練。
趁著檢查的間隙，簫莫迅速地脫掉了大衣，露出了裡麵剪裁合身的西裝，線條流暢，凸顯出他修長而挺拔的身材。
他手中緊握著手機，快步走到落地窗外的陽台上。夜晚的寒風如淩厲的鞭子般抽打在他緊繃的麵容上，但他似乎對這寒冷毫無感覺，隻是微微眯起眼睛，凝視著遠方的黑暗。
儘管寒風凜冽，卻無法吹散他眉間那股陰鬱的氣息。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似乎說了些讓他不滿的話，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嘴唇緊抿，壓抑著內心的怒火。他低聲咒罵了幾句，隨著情緒的波動，修長的手指握成了拳頭，然後猛地敲在欄杆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儘管他的注意力被電話那頭的人所吸引，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室內。透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慕容瑤正安靜地配合著檢查。
她低垂的睫毛在燈光的映照下，投下了一片淡淡的陰影，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顫動。她那蒼白的臉色在暖色的燈光中顯得柔和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如紙。
簫莫的呼吸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輕柔起來，仿佛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會打破這一刻的寧靜。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慕容瑤身上，連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都完全沒有聽清。
還好，她沒事。
王醫生仔細檢查後，將注意事項娓娓道來：“這兩天先冰敷，間隔兩小時一次。”
他輕輕托起慕容瑤的腳踝，“腫脹不算嚴重，但千萬不要過早活動，很容易造成二次損傷。”他推了推眼鏡，“因為用了急救性的藥物，暫時壓製住了疼痛。藥效過後可能會加劇，如果實在難忍可以吃布洛芬，搭配這個外用藥膏。”說著從醫藥箱取出幾盒藥，“不過如果沒有變嚴重的話，建議還是少用藥。兩天後才可以熱敷。”他頓了頓，看了眼慕容瑤脖頸處的淤青，“還有，儘量少說話，讓聲帶休息。”
慕容瑤乖巧地點頭，像個聽話的學生。管家不知何時已經準備好了冰袋，細心地包裹上薄毛巾，輕輕敷在她的腳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