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跟他們碰上,否則怕是走不掉了。一緊張,來不及多想,快速爬進街角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關上車門。
正想鬆口氣,卻在一抬頭,與一雙漆黑的眸子撞上。
男人五官鋒利冷峻,眸光沉沉,他似乎並不介意突然闖入的女子,表情十分淡定地抽回匕首。就見原本趴在他身上那濃妝豔抹的女子轟然倒地,已經沒了呼吸。
意識到自己誤闖殺人現場後,鳳明珠驚懼不已,一顆心差點跳出嗓子眼。想要大聲尖叫,卻發現如同被人扼住喉嚨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男子卻隻是淡淡睨了一眼,就低下頭開始擦拭手上的血跡。那隨意的樣子,仿佛剛剛不是在殺人,而是在門口曬太陽,語氣漫不經心。
“又來個送死的?”
逼仄的車廂裡,兩人距離挨得很近,男人修長的指尖隨意地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冰冷銳利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強烈的壓迫感讓她無處遁形。
鳳明珠瞬間小臉煞白。
死死攥緊雙手,指甲深深嵌入肉裡,用最後一絲理智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男人淡淡哦了一聲,
“沒關係。”
沒想到對方這麼好說話,鳳明珠一愣,旋即鬆了一口氣,就聽對麵不急不緩,
“本侯從不與死人置氣。”
話音未落,隻見寒光一閃,冰冷的匕首已經架到了鳳明珠的喉管處。鳳明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脊背發寒,渾身都開始冒冷汗。
“彆,彆殺我,我是靖遠侯裴安的未婚妻,你若殺我,侯爺不會放過你的。”
男人愣了一瞬,清俊的五官好似冰山融化,目光變得複雜難辨。許久,才問出一句,
“你剛說,你是誰的未婚妻?”
鳳明珠剛要開口,就聽馬車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熟悉的聲音響起。
“師妹彆怕,沐哥哥這就抱你回府找大夫。”
丫鬟在邊上打趣,“還是姑爺疼我家小姐。”
李柔兒一臉懊惱,“都怪我太過任性,大雪天還出來選你我成婚的用品,這才不小心崴了腳。沐哥哥不會怪我耽誤你事吧?”
“怎會?師妹一片癡心,景感動還來不及,又怎舍得怪罪?一場酒宴而已,大不了不參加。要說怪罪,那也是怪你不珍惜自個身子,下次不許這樣了,不然,我會心疼的。”
鳳明珠死死咬緊牙關,心口像被生生剜去一塊,這就是在意與不在意的區彆嗎?
明明這半個月以來,她每日頂著風雪出門,就為了采購成親那日的用品,沐景陽連問都沒問,更彆提心疼。
當時她並未在意,想著沈氏病弱,沐姝含年齡小不頂事,沐景陽又剛進翰林院,忙著熟悉環境,成親的大小事宜她多操勞點是應該的。
累,但有盼頭,可現在才發現,她的付出就是一場笑話。
車外聲音漸行漸遠,逐漸消失。
男人玩味地看著這一切,不禁冷笑,“外麵那兩人你認識?”
鳳明珠連忙搖頭,“不認識。”
“不認識,那你剛剛在怕什麼?或者你解釋一下,靖遠侯的未婚妻,為何會從狀元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