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鳳明珠突然對前路充滿迷茫。看來想靠恩情保住性命,是不可能的了。
李銘走後,鳳明珠掙紮著起身,準備回自己屋子。裴安道,
“不是傷心過度隨你母親去了?怎又成野狗分食了?”
鳳明珠心裡存著氣,不欲理他,聞言麵不改色道,
“先是傷心過度,正欲隨母親而去,就被土匪擄走,後被野狗分食。侯爺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土匪為何擄他?”
“這就要問土匪了,其實我也挺想知道的。”
裴安冷冷道,
“那鳳小姐的父親死得還真夠辛苦的。”
裴安端起茶盞,慢悠悠地開始飲茶,讓裴二去幫忙,卻被鳳明珠拒絕。
“多謝侯爺,但民女再經不起一摔了,還望侯爺諒解。”
女子孱弱的身子搖搖欲墜,右手緊緊捂住胸口,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艱難。背影卻無比倔強。直到徹底消失在視線裡。
裴二麵露不忍,
“這鳳姑娘看著怪可憐的,侯爺,要不……”
一回頭,對上裴安殺人的視線,嚇得裴二聲音戛然而止,要說的話也卡在了嗓子眼。
“這會兒知道她可憐了?本侯還想問你,剛剛是讓你帶她過來,沒讓你扛她過來,更沒讓你將她摔到地上。”
裴二瞪大眼睛。
“……您說的是帶,不是請,帶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而且,您明知道……還讓鳳姑娘過來相認,屬下還以為您……”
裴安:……
看到裴安俊臉如同渲染了墨汁,裴二後知後覺,主子剛剛或許並不是想將鳳明珠送入火坑。
之所以將人叫來,許是嘴硬心軟又或者為了試探……
想到自己會錯了意,裴二臉色蒼白。
傍晚時分,裴安又帶著禦醫敲響了鳳明珠的屋門。
雙兒已經嚇暈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屋裡隻剩鳳明珠安安靜靜地坐在榻上,思考著自己的以後。聽到聲音,便說了句“進。”
彼時風雪漫天,屋門一開,寒風呼嘯著灌入屋內,鳳明珠吸了冷氣,立馬咳了起來。
裴安大步跨進來,麵覆寒霜,冷聲命令,“周院正,快給她把脈,看看可能治愈?”
鳳明珠滿臉錯愕。
他竟沒走?
但一想到他剛剛的冷漠,便賭氣地沒有說話。隔著床幔,一個陌生的八字胡老頭上前,拉過鳳明珠的細腕,認真地開始把脈。隻是把的時間越長,眉心便皺得越緊。
許久過後,遺憾地搖頭。
“太奇怪了,根本查不出緣由,卻已是將死之兆。唉……侯爺還請節哀。”
裴安眉眼沉了下去:“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需要什麼藥儘管開口,本侯會想辦法尋來。”
鳳明珠譏諷道,
“侯爺不必費心,死了也好,這樣就能去見到母親了。隻要待在母親身邊,就不用擔驚受怕,被人欺辱了。”
聽著她賭氣的話,裴安漆黑眸光深邃豔豔,被噎的說不出話。
她,這是怪上他了?
還真是給她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