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百貨商店的門,孫建伍捧著沉甸甸的紙殼箱子,邊走邊埋怨。
“你真是有錢燒的,一百五十塊錢就買個這破東西?裝不能裝,拎不能拎的。一百五十塊錢,都趕上我送一個月報紙的工資了。”
曲小影瞄了他一眼,不屑地說:
“你個屯老二懂什麼!這罐子,是準備送給我同學慧慧的。她和她老公是乾買賣的。送這份禮物寓意就是送個聚寶盆。祝他們買賣興隆、財源滾滾的意思。”
“那你買個罐子乾哈啊?直接送個搪瓷盆子不是更好嗎?我看那個印著‘紅雙喜’的洗臉盆就不錯。”
“滾!”
回到了車裡,趁著給車子打火的時候,曲小影問孫建伍。
“豬頭,我想和你說個事兒……”
捏著有些發酸的跛棱蓋兒,孫建伍眼睛一閉。
“大姐,你要是還想溜達,我還是勸你把我當個屁放了吧。實在不行,我回去找丁子陪你去。再陪你逛下去,我怕我苦膽都得溜達碎了。”
“你彆跟我嘴貧!我想和你說一下,今天晚上能不能把你們舞廳借我用一下。”
一聽曲小影要借舞廳,孫建伍猛的睜開眼睛。然後挺直了身子,從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了起來。
“你借舞廳乾啥?那兒剛裝修好,還沒開門營業呢。”
曲小影閃著好看的大眼睛,裝著很難為情,又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孫建伍。
“我想借你們舞廳搞個化妝‘party’,就一晚上。”
“怕踢?你不化妝怕誰踢?”孫建伍有點懵。
“不是怕踢!是‘party’!唉,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就是和我幾個同學、好朋友在你們舞廳辦個小聚會。我們上大學時候,常在學校裡玩的那種。”
瞅著曲小影一臉期待的小表情,孫建伍還真狠不下心拒絕她。
可是這舞廳,也不是他孫建伍一個人當老板說了算,張口想借就能借的東西。
於是略微想了一秒鐘,孫建伍說道:
“借你倒是沒問題,但是我一個人說的也不算啊。這麼吧,一會兒你送我回台球廳的時候,我和丁子說說,讓他把舞廳借你們一晚上。”
“嗯!”
曲小影一聽孫建伍答應了自己,竟然激動地一把摟過孫建伍的脖子。
然後湊近了孫建伍的腮幫子,“啵”的一聲,給他臉上蓋上了一個“紅戳兒”。
等親過以後,兩個人突然間就反應了過來。然後彼此雙方都是一撤身,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第一個臉紅的,是曲小影。
低著頭捏著方向盤,她感覺自己的腳指頭在皮靴裡,已經摳出了一個三室一廳。
孫建伍的臉倒是沒紅。
隻是兩眼緊瞪著前方,大腦裡一片空白。
好半天…
“那個,火著著呢吧?”孫建伍先說的話。
“嗯,著著呢。”曲小影的聲音就像隻蚊子。
“走吧,空燒油挺貴的……”
“嗯!”
緩過來了神兒,曲小影略微有些顫抖地把擋把掛進檔位裡。
狠踩了一腳油門,白色的波羅乃茲轎車飛快地躥了出去……
…………
等回到了台球廳,孫建伍和丁子說了曲小影想借大舞廳搞聚會的事兒。
丁子也是痛快,連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並且他還告訴孫建伍,現在所有的買賣孫建伍才是大老板。以後這種事兒,他自己做主就行,不用找誰商量。
對於大老板這個頭銜,孫建伍一擺手就說乾不了。
這倒不是因為他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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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孫建伍知道自己在做買賣上,根本就不是個能拉會唱的好材料。這麼大的攤子要是交給他,實在是趕鴨子上架,硬逼老母豬穿旗袍出台營業了。
可是和丁子掰扯了半天,丁子非說按股份的排法,孫建伍出的錢最多。
這當家掌舵的位子,必須他孫建伍來坐。
兩個人爭執了很久,後來還是曲小影插了話,才算消停了下去。
曲小影給出的建議就是,孫建伍是大老板,主管全麵。
丁子是二老板,負責業務開展與運營。
至於老王和二虎、小磕巴,就等他們幾個人從拘留所回來,再按他們的想法和意願進行細分工。
另外曲小影作為哥幾個裡麵,隱形的最大股東,丁子讓她負責財務的審計和監管。
至於曲小影的文化宮工作,因為那是主業不能丟,而這裡算是她的一個兼職。
丁子這個提議,曲小影沒有拒絕。
畢竟自己的二十萬是借給了孫建伍。
所以反著正著,她都有權利監督這筆錢的使用。
於是,等分好了工,這娘們兒當著丁子和小翠、東子的麵,直接對孫建伍下了命令:
“豬頭,以後咱們也算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今後你花錢,必須得向我報數。至於乾什麼用,我也必須得知道!聽見沒?”
瞪了一眼偷笑自己的丁子、小翠他們幾個,孫建伍拉著長白山一樣的大臉,幽怨地說道:
“知道了!剛想過點好日子,沒想到還請回來一個活祖宗!”
曲小影也沒搭理他說啥,扭過頭對小翠一笑:
“翠兒,姐一會兒麻煩你件事兒……”
小翠的嘴,很甜。
“嫂子,還麻煩啥,有事兒你就吱聲。”
“翠兒,一會兒你叫上幾個人,再把舞廳好好打掃打掃。另外小東子你去趟市場,多采購點水果和糕點。糖和酒水、飲料也多買一些。”
邊說,曲小影邊拉了一張單子遞給小翠。
“哈哈嫂子,你放心吧,我倆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曲小影又是指指點點,又是單手掐腰,活像這個舞廳就是她的一樣,孫建伍就氣不打一處來。
奈何這娘們兒,當初在最困難的時候借給了自己錢。現在又是主管財務,正踩著自己的命門。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孫建伍掏出了煙卷給自己點上。
丁子走過來蹭了孫建伍一根煙。
點著後,吐了一口煙氣,他笑著問孫建伍:
“伍爺,拿下了?”
“拿下?拿下啥了?”
孫建伍一愣。
丁子沒說話,隻是把煙叼在了嘴裡,然後雙手一伸,“啪啪”的鼓了兩下掌。
丁子的古怪動作,更是讓孫建伍一頭霧水,完全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孫建伍一臉懵逼,丁子也沒點破。
彈了彈煙頭上的煙灰,他意味深長的喃喃自語:
“鋤禾‘日’當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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