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調皮的摸了摸,孫建伍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然後說道: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讓你不開心。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啊,伍哥,小東子的醫藥費,不用你操心了。錢,已經交過了,現在小東子也能出院了。”
“啊?春梅,你把東子的住院費交了?”
孫建伍一聽柳春梅說,小東子的醫藥費已經交了。
原本陰鬱的臉上,又出現陽光大男孩般的笑容。
“哈哈,伍哥,你猜錯了。錢不是我交的,東子的住院費,是丁哥交的。早上我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就想著把東子的出院,也一起辦了。可還沒等我交款呢,大夫就和我說,小東子也能出院了,他的治療費用,是丁哥給小東子交的。”
孫建伍這才想起來,丁子周五出院的時候,意味深長的,和自己說了很多關於小東子的話。
話裡話外,丁子都想幫幫小東子。甚至丁子一度都想收留這個苦命的孩子。
可是丁子想到了自己處境,小東子跟著他和二虎,隻能學到不該學的。
到頭來,還是個讓人瞧不起的街頭混混。
看著孫建伍愣神兒,柳春梅一拍他腦門,嗬嗬的笑著說:
“想什麼呢?我的大英雄,你和小東子能出院,還不高興嗎?”
孫建伍也是笑笑,對著她做了一個鬼臉。
然後神神秘秘地,拉起柳春梅就走出了病房。
柳春梅被孫建伍弄的直發懵。
奈何自己的手,攥在人家手心裡。
也來不及多問,就任憑孫建伍,這麼一路拉著她走。
穿過了走廊,來到了住院部樓前的空地上,兩個人才停下了腳步。
撒開了柳春梅的手,孫建伍猶豫了幾秒。
然後又是一臉凝重,慢慢對柳春梅說道:
“春梅,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兒。”
柳春梅柔情似水的望著孫建伍。
“伍哥,有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還非要在這裡說?”
孫建伍剛想開口說話。
就聽見背後,冷不丁傳來一句:
“你們兩個小崽子,也不嫌乎天冷,在外麵傻站著乾什麼呢?”
聽到這聲音,孫建伍和柳春梅的臉上同時一樂。
然後一同轉過身子,向後看去。
“師父,你們怎麼來了?”
孫建伍一聽見師父的說話,臉上馬上掛起了微笑。
就見宋金海和老張頭,兩個人不緊不慢地走到他倆跟前。
老張頭先是白了一眼孫建伍,然後笑嗬嗬地對柳春梅說道:
“不是我說,小柳啊,你們車間主任可是跟我反應了哦,你這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心都長鍋爐房和保衛科了。說你再這樣,乾脆就把你調到後勤科,給小伍子當媳婦兒得了。”
“哼,張師傅,你啊,你真是越來越沒正行了。就知道拿我開心,你老要是再這樣,看我不找胖劉姐告狀不!”
柳春梅的小臉,被老張頭的幾句話羞得滿臉通紅。
這姑娘紅嘟嘟的小嘴,向上一撅,假裝著生氣。那乖巧討喜的模樣,真像是一個極好看的洋娃娃。
孫建伍站在一旁幸福的傻樂。
柳春梅看了一眼這師徒兩人,一跺腳,跑遠了。
看著柳春梅跑遠,宋金海和老張頭,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彼此哈哈大笑。
笑過以後,宋金海用力地,拍了幾下孫建伍的肩膀。
然後點頭笑道:
“不錯,不錯,到底還是年輕人。受了這麼重的傷,這才幾天就好的差不多了。怎麼樣,伍子,身體還吃得消吧?”
沒等孫建伍回話,老張頭就搶先開了嗆,替孫建伍說:
“老宋啊,誰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這小伍子為咱廠子,讓那幫流氓差點沒攮成個蜂窩煤。這剛養了幾天,廠裡財務就把他住院的賬結了。你說說,這讓人寒心不寒心?你看看,這小子身上縫著的線,還沒拆利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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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海當然知道孫建伍的情況。
按理說,孫建伍和老王他們三個,完全可以等到傷好的徹底,再出院。可是新上來的副廠長,硬說孫建伍他們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沒必要再賴著醫院不出來。真要是需要休養,可以回家休息。
作為堂堂化肥廠的保衛科科長,自己的兵受了傷,住進了醫院。還沒等人好利索,就讓人家財務提前通知辦理出院。這麼做,廠裡的決定就是無情無義!為此,宋金海和廠裡爭取了幾次,奈何新領導上台,第一把火,就燒到了財務報銷管理上了。
就因為這個,老張頭不止一次地說宋金海,就是他媽廟門前張牙舞爪的金剛,泥糊的樣子貨!
孫建伍看出了宋金海的為難,就勸著老張頭,彆因為自己的事兒讓宋金海在領導麵前難做。
他不勸還好,一勸老張頭,老張頭就更氣得要命,吹胡子瞪眼的罵孫建伍沒良心,胳膊肘往外拐。
聽著師父對自己發泄完,孫建伍猶豫了半天,還是張口對老張頭和宋金海說道:
“師父,科長,你們正好來了,我有個事兒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見孫建伍有事兒,老張頭收起了怒容。
和宋金海對視了一眼,繼續聽孫建伍說下去。
“師父,科長,我想求你們一件事兒,這次廠裡編織袋能找回來,多虧了人家小東子。沒有這孩子,咱們也不可能這麼快的破了案。還有,也是因為我,小東子讓那些流氓打傷,住進了醫院……”
還沒等孫建伍說完,宋金海就嫌他囉嗦。
拍拍孫建伍的肩膀,讓他撈乾的,儘快說。
老張頭倒是鬼精鬼精的,不用孫建伍說明白,老頭已經知道了孫建伍的想法。
隻見他臉色一沉,對著孫建伍就說:
“伍子,你是不是想從今以後,經管那孩子,讓孩子跟著你,住在廠裡?”
要不說,知子莫若父,了解孫建伍的,還得是張師傅。
孫建伍點了點頭,然後不再說話。隻是久久地看著老張頭和宋金海,那眼睛裡充滿了希望和期盼。
“讓孩子住廠裡,那怎麼能行!咱們是單位,正規的國有大廠,不是幼兒園,福利院!伍子,我知道那孩子命苦,也很可憐。可是製度就是製度。誰也不能開這個先例。”
宋金海一聽說,讓小東子跟著孫建伍住在化肥廠,那頭當時搖的就像個波浪鼓。
“老宋,這就是個想法。你看你那臉,拉得像頭驢一樣!這不行,那不行,化肥廠你家開的啊?還這規定,那規定的。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那孩子也是為了咱們廠,才受傷的。小伍子有這打算,也是人之常情。你能和領導說上話,就幫一把,要不然你這當領導的,有雞毛用?”
老張頭也不慣著宋金海,張口閉口的就刺激他。
“老張頭,你彆站著說話不腰疼。有能耐,你就認了那孩子當兒子!他要是叫你一聲爹,我宋金海就可出這張老臉,給你求廠長去!”
宋金海也是一急,對著老張頭就回嘴懟回去。
哪知道,老張頭聽完,扭頭就走。
“你乾哈去?”
宋金海一看老張頭要走,就急忙問道。
老張頭扭過頭,嗬嗬一聲冷笑。
“我乾哈去?我去認個兒子,讓他管我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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