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走了背運,喝口涼水塞牙不說,尿尿都他媽呲一褲腿子。
這話,咱也不是壓著誰運氣,瞎詛咒。
反正各位看官你就細品,是不是這個道理。
打個比方說。
如果月初的時候你走了黴運,那麼興許一直到月底,你都會碰不上一件好事兒。
反而那糟心的事兒,準保一樁接著一樁。
彆人二兩不敢妄言,可咱們的男主角孫建伍,現在就是這樣。
從拘留所到買斷沒了工作,孫建伍好不容易在勞動市場,剛有了翻身的機會。新買的自行車,還他媽讓人給偷了。
找遍了勞動市場的邊邊角角,又問了一圈的街邊賣單兒的人。小道消息他倒是聽了不少,可關於自行車的信息,真是一個也沒有。
好端端一輛新買的自行車,屁股都沒等坐熱乎,這一大天的工夫轉身就沒影了。
換了誰,誰不生氣?
抱著有事兒找政府的好態度,孫建伍找到了勞動市場屬地的派出所。
該說不說,派出所值班的小公安倒是很熱情。
除了詳細地詢問了丟失車輛的經過、細節,還有就是自行車具體特征。
孫建伍一一回答了他的每一個問題,小公安記錄的也很認真。
等記錄完,這名小公安和孫建伍說了幾句,這輩子最讓他感動的話。
“兄弟,車子雖然丟了,但是人畢竟還得活著。咱可不能因為丟了車,我們還找不著,你就對生活開始自暴自棄失去了信心。你一定要相信黨,相信政府…”
“不是,公安同誌,我丟的是自行車,不是丟了孩子…”
“哦,不好意思,報案的太多,竄了…
“…”
……
從派出所出來,孫建伍就他媽是一肚子火氣。
那種心情,就是走在路上,看什麼都想發泄一下。
於是這一路上,但凡是一米以上的物體,沒有一個能逃過孫建伍腳踹的。
自行車是師父和師娘,費儘心思托人找關係買的。現在弄丟了,孫建伍回去都不知道如何和老張頭交差。
還有,自己接了這滿縣城送報紙的活兒,也不可能沒有一個方便出行的工具。
就算再買一輛自行車,孫建伍兜裡的錢夠是夠,可是上哪兒掏騰自行車票去啊?
想想就是心煩。
帶著一股強烈的憤怒,孫建伍抬起腳,狠狠地踢向了路邊一個帶蓋兒的膠皮桶上。
桶飛了。
水灑了。
一股惡臭也出來了。
“哎呦我操!誰他媽這麼缺德,尿桶滿了也不倒!還他媽扔道邊上?”
孫建伍看著腳上已經濕透,又泛著濃濃的惡臭的黃膠鞋,氣得大罵!
“…”
悻悻殃殃地走在路上,孫建伍合計著,找誰能批到一張自行車的采購票。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工人文化宮的廣場邊上。
看到了熟悉的工人文化宮的小廣場,孫建伍就思念起了柳春梅。
就是這裡,他和柳春梅看了第一場電影。
就是這裡,他和柳春梅彼此打下了萌初的愛情烙印。
就是這裡,那兩隻交配的撲棱蛾子…也不知道配上了沒有?
就是這裡,他揍了劉二虎,解救了丁子…
等等…
丁子…
我操,我怎麼把他給忘了!他不是乾倒爺的嗎?整張自行車票應該有辦法吧!
想到這兒,孫建伍不由得喜上眉梢。
也顧不上腳下的膠鞋,濕漉漉的捂的腳難受。鉚足了勁兒,他飛一樣跑向了丁子開的台球廳。
丁子的台球廳開在了工人文化宮廣場的南側,位置緊挨著旁邊的國營東方歌舞廳。
不知道什麼原因,丁子把台球廳的牌匾做的很大,甚至規模上不亞於旁邊的歌舞廳。所以每次看到那塊牌匾,孫建伍都有一種小人兒戴大帽兒的感覺。
台球廳的地理位置屬於縣裡的黃金地段。加上客流關係,丁子和二虎合夥開的買賣,也算是乾的紅紅火火。
等孫建伍找到丁子的時候,這小子正坐在門口,給旁邊歌舞廳的服務員小妹兒看著手相。
“妹子,你這手相看著雖好,要財有財,要長壽能長壽,但是你這感情線太亂啊!你看這條粗線沒?對,就是這根線,彎彎曲曲、斷斷續續的。這說明你將來有可能你會嫁的很遠,而且你男人還會妨你,讓你不幸福不說,還渾身是病。”
丁子的話把小姑娘嚇得夠嗆,搖著丁子的胳膊就開始撒嬌。
“丁子哥,那咋辦啊。我可不想嫁的遠,你快給我破破,給我破破嘛…”
”嘿嘿。這個嘛,麻煩是麻煩,但也不是沒有轉機…就是…”
丁子色眯眯地揉搓著小姑娘的小手,指著她的掌心說:
“轉機就是這條感情線的旁邊,還有一條分叉的姻緣線。這說明啥?說明在你的跟前兒,你的身邊,還有一個人可以疼你愛你。也隻有他,才能給你破了這根倒黴的感情線。”
丁子特意把“破”字說的很重,其目的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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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聽完,也是麵色凝重。閃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丁子。
”跟前兒,身邊的?丁子哥,這人誰啊?姓啥啊?”
丁子撒開了姑娘的小手,雙眼凝重而又深邃地看向了遠方。
“妹子,為了你的幸福,我就破一次例,給你個提示。這個人的姓,很好猜。你想想你身邊的人,誰的姓,比劃寫起來像個褲衩兒呢?”
孫建伍聽丁子說完,心裡就猜到了大概。
這個癟犢子,他媽一肚子的色心!
“寫起來像個褲衩,有這個字嗎?”小丫頭在手心裡認真地比劃著。
丁子看著姑娘沐楞的樣子,急得就差告訴她答案了。
“褲衩兒,褲衩兒…哦,我知道了,是二虎哥!二,寫起來像褲衩兒!”
“哈哈,哈哈哈…”
遠處的孫建伍等到小姑娘說完,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就笑了沒完。
“去去去,還他媽你二虎哥。你家二,寫起來像褲衩啊?那他媽是褲腰!行了,沒工夫跟你逗哏了,真讓我傷心。給你兩塊錢自己買點啥吃,補補腦子。”
掏出了兩塊錢,丁子打發走了小姑娘後,徑直走向了孫建伍。
“伍爺,你什麼時候來的?”
收起了笑容,孫建伍站起身來,戲謔地拍了一巴掌丁子。
“我來不行啊?耽誤你泡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