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差一刻兩點,大概我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能陪你,春梅你有什麼著急事兒嗎?”
聽到孫建伍問自己,柳春梅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拚命地搖了搖頭。
“哦,行。春梅你稍等我一下,我拿件衣服就來。”
說完,孫建伍趕緊跑回到自行車旁,抓起了擔在車把上的工作服,興衝衝地領著柳春梅走出了書店。
路上,柳春梅也沒說具體要往哪裡去,孫建伍隻好耐著性子,陪著她漫無目的地壓著馬路。
走著走著,兩個人又走到了當初在一起初吻的那個沿湖公園。
站在了公園門口,孫建伍和柳春梅看著那些熟悉的陳設,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去年冬天的那個甜蜜的初吻。
想著想著,柳春梅的臉,竟然不經意的紅了。
“伍哥,我們…我們進去坐坐吧。”
孫建伍點了點頭,拉起了柳春梅柔弱無骨的小手,緩步走進了公園。
找了一個離湖邊近的長椅,兩個人坐了下來。
靠在孫建伍寬厚有力的肩膀上,柳春梅眺望著不遠處的波光粼粼的湖麵。
“春梅,你不是有事兒要對我說嗎?”孫建伍有些不解風情地問道。
收回了目光,柳春梅從孫建伍懷裡坐了起來。
“伍哥,如果有一天,我因為我爸媽的關係,要回到黑龍江老家去,你會怪我嗎?”
“怪你?怪你乾嗎?叔叔和阿姨想你了,讓你回家不是正常嗎?”
孫建伍也沒深想,愛撫地刮了一下柳春梅的小鼻子。
“伍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要是回了老家,興許我們兩個人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麵。你…你會怪我嗎?”
柳春梅的話吐了三分,臉上的淚水卻湧出了七分。
她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和自己心愛的男人開口說這些話。
一對相愛的男女,不管因何分隔了兩地。那麼這段感情,必將注定是倍受煎熬的。
一旦時間久了,就是鐵打的愛情也會產生裂紋,久而久之,就會……就會……
柳春梅不敢再往下想,她是真的害怕……
孫建伍還是聽的雲裡霧裡,扳過了柳春梅的肩膀,他焦急地問:
“春梅,你到底是怎麼了?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
看著孫建伍憨憨的模樣,柳春梅再也忍不住了。一頭撲進了這個傻男人的懷裡,嗚嗚地大哭了起來。
等哭過以後,柳春梅把韓國勇想把她調到化肥商店,以及她父母托了關係,在老家給她找了工作的事兒,全和孫建伍說了一遍。
柳春梅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驚得孫建伍真是猝不及防。
坐直了身子,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香煙,哆嗦著抽出了一根塞進嘴裡。
然後笨拙地掏出火柴,想點燃嘴裡的煙。
可劃了幾次,卻怎麼也劃不著。
柳春梅默默的從他手裡拿過了火柴。輕輕的一劃,那火柴閃出了一道豔麗的火苗,照在人臉上暖融融的。
“春梅,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扔下了已經熄滅的火柴棍兒,柳春梅看著孫建伍的眼睛。
“伍哥,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寧願答應了韓國勇,去劉文光的化肥商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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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春梅,那劉文光是個什麼貨色,你比我都清楚。你去了他的化肥商店,肯定是羊入虎口。他劉文光就是個流氓!我不同意你去他那兒!”
孫建伍騰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子。隨後,扔下了手裡的半截香煙,一拳砸在身旁的大樹上。
“伍哥,如果我不去他那兒,我就得聽我爸媽的話,回老家和你過著兩地分居的日子。伍哥,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想天天都能看見你。”
柳春梅也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孫建伍的身後,然後張開了懷抱,緊緊地抱住了孫建伍。
轉過身子,孫建伍也摟住了柳春梅。
“春梅,雖然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覺得讓你回老家去工作,總比天天守著劉文光那個流氓強。而且叔叔阿姨他們年紀都大了,你還是家裡的獨生女,你就更應該回去照顧他們。你放心,不管你在哪兒,我的心永遠都和你在一起。等有時間,我一定會去黑龍江看你…”
說完,孫建伍和柳春梅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
送走了柳春梅,孫建伍的心,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他沒想到,自己和柳春梅的感情會麵臨這麼大的難題。
柳春梅舍不得他,他又何嘗能舍得下柳春梅。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和柳春梅在一起的日子,是孫建伍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
可是這段時光即將就要成為了回憶,他和柳春梅馬上就要分隔兩地。
孫建伍明白思念一個人是痛苦的。這段痛苦,必定是兩個人漫長的堅守和等待。而麵對物欲橫流的世間環境,他和柳春梅到底能不能堅守住這份愛,都是一個未知數。
而能給出答案的,隻有時間。
可是時間,又恰恰是殺死愛情的毒藥。
腦子裡想著這些鬨心的問題,孫建伍這一下午都過的渾渾噩噩的。
就連幾家最為熟悉的客戶報紙和雜誌,他都迷迷糊糊的送錯了地方。
和他相熟的政府看門的老師傅,看他臉色難看,還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糟心的事兒,或者受了誰的批評。
於是拍著孫建伍的肩膀,給他打氣鼓勵。
“小夥子,彆哭喪著臉。真要是遇到了事兒,你就對著鏡子笑。什麼時候能把自己逗樂了,你心裡的那點兒事兒也就煙消雲散,都他媽隨風去了。”
苦笑了一聲,孫建伍謝過了門衛老頭,又是無精打采地蹬著自行車趕往了下一家。
人要是心裡有事兒,倒黴鬼都他媽願意找你。
夢遊一樣的騎過了兩條街,孫建伍還是邊騎車邊想著柳春梅。
這自行車讓他騎得也像丟了魂,壞了舵。一路七拐八拐,就沒走過正常的一條直線。
也該著是倒黴鬼催的,孫建伍剛低著頭拐過了一個路口,突然前方一輛雪白的波羅乃茲牌轎車,從對麵的街口迎麵極速地就開了過來。
孫建伍光顧著低頭想事兒,也沒注意到對麵的來車。
等他聽見尖脆的汽車喇叭聲的時候,再想躲,已經是來不及了。
“嘭”
隨著波羅乃茲轎車的一腳急刹,孫建伍連人帶車,已經被撞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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