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賬的幾個人聽到門口有人說話,不由的都是一愣。
就連賣白灰的那個老板,也是從摩托車上收回了一條腿,站穩了身形,瞪著眼睛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啼嗒,啼嗒,”
一陣高跟鞋與地麵摩擦,發出的清脆好聽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緊接著一個極美的短發女人,身穿著一件火紅的長款毛呢大衣,手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上海”旅行包,伴著一股玫瑰花的香風款款而來。
“欠你們的材料錢,我替他們給!”
放下了手裡的旅行包,這女人神情自若的站在了這些討債人的麵前。
“曲小姐,你怎麼來了?”
看到曲小影自信而優雅的出現在門廳裡,丁子和老王他們幾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位女同誌,你剛才說什麼?你要幫他們幾個還錢?”
賣白灰的老板覺得曲小影是在開玩笑。
“怎麼你們沒聽清嗎?那好,我再說一次!他們哥幾個欠你們的材料錢,我出。你們把手裡的條子給我,我現在就給你們結賬。”
拎起了腳下的旅行包,曲小影舉止優雅,卻又格外自信的走到了丁子、二虎他們幾人跟前。
皺著眉,曲小影看了一眼丁子的肩膀,緩緩地說道:
“和他們發生衝突了?”
“沒有,沒有,是我不小心摔傷的,和他們沒關係。”
丁子不想把事情擴大,於是違心地和曲小影撒了謊。
“孫建伍呢?我怎麼沒看見他?”曲小影又問。
“大市場的水果販子雇了伍子去延吉拉蘋果梨去了,大概後天能回來。”
“他倒是出去躲清閒了,留下你們幾個在這裡守著一堆爛攤子。算了,丁先生你先忍一忍,幫我把這裡的事兒處理完,我親自送你去醫院。”
曲小影不容置疑的眼神,讓劉二虎心裡很不舒服。
“姓曲的,你沒看丁子的胳膊疼的厲害嗎?我們沒工夫跟你在這裡裝菩薩,丁子現在必須得去醫院。”
“二虎!”
一隻手拉回了劉二虎,丁子一臉歉意地對著曲小影說道:
“曲小姐,你彆聽他的,我這點小傷還不耽誤事兒。不過,你真的打算幫我們還錢?”
拉開了旅行包的拉鏈,曲小影努著嘴說道:
“呶,你們自己看吧!”
丁子、二虎、老王幾個人抻著脖子,一起看向了曲小影手裡的黑色旅行包。
“我操!”
“我日你媽!”
“虎子,讓我給你一嘴巴子,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就見黑色的旅行包裡,滿滿登登、鼓鼓囊囊的塞滿了成遝的藍色“老頭票”和“工農商”。
丁子小估計了一下,這一大兜子鈔票怎麼看,小說也得有個十七八萬。
“曲…那…那什麼…你搶銀行了?”
張著一張大嘴,老王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曲小影也懶得搭理這個白癡。
讓劉二虎拉過了一張桌子,自己又找過來一把椅子。仔細地打掃了上麵的灰塵後,她又拿過了孫建伍床鋪上的床單當成墊子,墊在了屁股的下麵。
“你們幾個誰先來?快點,彆耽誤我時間。”
掖緊了屁股下的大衣,曲小影翹起二郎腿,敲著桌子問道。
要賬的幾個人聽到曲小影這麼一說,也都是麵麵相覷,彼此間沒了主意。
估計是不相信曲小影能有這個實力,有幾個人扯著嗓子問:
“你這小丫頭,今天真能把賬給我們結了嗎?”
不耐煩地拍了拍桌子,曲小影說道:
“我再說一遍,他們的錢我出,現在就結算!”
“大姐,大姐,你看看能不能先把俺的賬給結了,俺媳婦兒還等著俺回家給她買絲襪呢!”
剛才讓劉二虎揪著衣服領子,差點沒挨一嘴巴子的那個工頭,操著一口關外口音,拿著手裡的白條,興匆匆地小跑到了曲小影的跟前,點頭哈腰做著獻媚。
接過了他手上的條子,曲小影簡單地看了一眼,然後遞到丁子麵前。
“丁先生,你負責確認這些條子上的錢款和簽字是不是你們的。另外王先生和劉先生,你們倆個負責數好錢後,再發給他們。”
“嗯!”
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表示同意。
丁子確認了工頭手裡的條子,曲小影又按照條子上的錢款數目,讓二虎和老王數清了錢後,她又親自數了一遍。等確定了無誤,曲小影才放心的把欠款遞給了那名工頭。
工頭從曲小影手上接過了錢,興奮地攆著唾沫一連數了幾遍。
等他數完了錢,高舉著鈔票,不停地向曲小影感謝道:
“同誌,謝謝你啊!同誌,謝謝你啊!俺們好幾個人,可就等著這錢回家過年哩。”
剩下的幾個人,看見這個工頭拿到了錢,也“呼”的一下子圍了過去。
大家紛紛掏出了身上的條子,爭搶著要和曲小影對賬,結錢。
對於每筆賬,曲小影對的都很仔細,挨張條子和丁子做了逐一的確認。等丁子點頭確認無誤後,劉二虎和王哥才數出鈔票,再交給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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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給最後那個賣白灰的老板結清了賬,曲小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才知道她們幾個一直忙乎了近兩個多小時,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查完了手裡的錢,這賣白灰的老板也沒著急走。
他戀戀不舍地,圍著丁子的摩托車又轉了好幾圈。
“哥們兒,你這車還賣嗎?”
剛才太忙,丁子也忘記了肩膀上的疼。
現在閒下來了,那股疼痛反而像迅猛的洪水衝破了閘門,一下子湧到了他的頭頂。
強忍著劇痛,丁子笑的很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