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智與丫鬟王桃一前一後,渾身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黏在背上沉甸甸的。兩人喘著粗氣,終於踩著最後一絲力氣攀上衡山,立在了絕嶺峰的峰頂。山風呼嘯而過,卷走些許熱氣,卻吹不散四肢百骸的酸痛。
看了眼天色,已是夜裡八點。黃智低頭望了望峰下,山穀隱在沉沉夜色裡,需往下走半程才能抵達。“咕嚕——”腹中空空的抗議聲不合時宜地響起,王桃下意識摸了摸肚子,臉上泛起難色。
“忍忍吧。”黃智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裡帶著疲憊,“既是麵壁思過,便得守規矩——從山腳一步不落地走到這兒,本就沒備吃食。”
夜色漸濃,山風裡添了涼意,兩人望著通往山穀的下坡路,隻能攥緊了拳頭,強壓下胃裡的空蕩,準備繼續往下走。
黃智對此刻家中的變故一無所知,約莫一個時辰後,終於抵達山中之穀。
“方智表哥,你可算來了,還帶了位阿姨呢!”
山穀入口處,一名女道童叉著腰,語氣裡滿是陰陽怪氣。王桃聽得眉頭直蹙,心頭火氣頓時竄了上來——這小道童竟敢對掌門如此不敬,還張口就叫“阿姨”?自己才三十出頭,在這看似十六七歲的丫頭眼裡,竟成了“阿姨”輩?
“方琪啊,”黃智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地問道,“叔公他老人家歇息了嗎?”
“都這時候了還惦記這個?”方琪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麵壁之人先去食堂打地鋪,今晚就湊合一晚,明天去思過崖報到!”
她忽然晃了晃手裡的微信二維碼,眼神輕蔑得像在看什麼物件:“一百萬,還回來。我替你墊付了朱雀玄武兩架專機的費用,拿得出錢嗎?彆告訴我就拎著個麻布袋來的。”
“王桃,轉賬。”黃智頭也沒抬。
轉賬提示音瞬間響起。
“你哪來的一百萬?”黃智邊走邊低聲問,語氣裡滿是驚疑。
方琪卻突然轉向王桃,翻著白眼冷笑道:“方敏姐姐,你都娶到第八房姨太了,愣是沒分我這表妹一分錢?這是有了老婆就忘了自家妹子啊!”
“哪裡哪裡,會有的……”黃智滿臉尷尬地撥開夜色往前走,蟬鳴蟲叫在耳邊織成一片細碎的網。進了食堂,方琪早拎著個塑料袋候在那兒。
“四個饅頭,兩包方便麵,二百。”她“嘩啦”倒出東西,語氣比夜風還涼。
“搶錢啊?天價饅頭!”王桃皺眉拍桌。
“愛吃不吃。”方琪撇著嘴瞟向黃智,“表哥往常山珍海味吃慣了,如今麵壁思過,配這些剛好。”她心裡正憋著股氣——黃智給方敏方尚那些人塞零花錢時眼都不眨,偏對她這個最小的表妹一毛不拔,今晚不薅夠本簡直對不起自己。
“表妹,還有彆的嗎?我來付。”黃智趕緊打圓場。
“有啊。”方琪眼珠一轉,“麥當勞漢堡,一個一百。”
“要五個!”王桃當即掃碼轉了五百。
黃智啃著漢堡忽然想起什麼:“我不是有住所嗎?”
“有啊,一晚一千。”方琪手一伸。
收款提示音第三次響起時,方琪悄悄攥緊了手機。這錢收得也太順了,難道表哥真是億萬富翁?可師兄弟明明說,他倆是坐出租車來的……
黃智和王桃吃得正香,黃智暗自腹誹:這小妮子薅羊毛也不看看對象,這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
王桃咬著漢堡偷偷笑——想當年掌門把彆人薅得叫苦連天,今兒總算遇上對手了。這小表妹,倒是把那點小心思擺在臉上,可愛得緊。
半小時後,兩人踏著月光走到黃智住的小木屋前。推開門,王桃望著屋裡吱呀作響的木桌、鋪著草席的硬板床,忍不住低呼:“掌門,你從前竟住得這麼清苦?”
“不然你以為?”黃智話音剛落,忽然俯身將她打橫抱起,窗外的蟲鳴仿佛都慢了半拍。
正要俯身時,門板突然被“咚”地撞了一下,方琪的聲音隔著門縫鑽進來,帶著幾分刻意的雀躍:“表哥,忘了說,熱水供應按分鐘算,一分鐘十塊——要不要開?”
黃智抱著王桃的手猛地一僵,額角青筋跳了跳。王桃埋在他懷裡,肩膀卻忍不住輕輕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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