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薰看向聲源處,才發現客廳除了林晝一和澤費爾之外,謝肆聲、斯恒和宋杳安他們也在。
大概是剛洗過澡,三個人都隻穿著單薄的睡衣。
斯恒長袖長褲捂得最嚴實,宋杳安穿了一條背心和短褲,謝肆聲更是隻披了件浴袍,坐姿散漫地倚在沙發上,係帶鬆垮垮地像是隨時會散開。
宋杳安放下遊戲手柄,支著頭好奇追問:“她多大了,還在讀書嗎?”
“剛成年,自己找了工作,現在很少休假回家了。”
遲薰撒起謊來毫不臉紅,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
妹妹不就是她嗎?
“剛成年,那你們豈不是差不多大。”
“對呀。”
遲薰眨巴了下眼睛,認真道:“因為我和妹妹也是雙胞胎,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宋杳安愣了愣。
謝肆聲的遊戲手柄也滑落到地毯上,他輕咳了一聲,裝作什麼沒發生地重新拿起來。
或許是握久了,罩住她的大手微微鬆了些力氣。
遲薰飛快抽出手來:“你們玩,我先上樓休息了。”
她準備去倒一杯水上樓,路過餐廳時,見林晝一一個人靜靜坐在那兒,有種很安靜的不合群。
水灌滿杯子的時間裡,遲薰和他隔著一張桌子,但誰也沒說話。
等待之中,她低頭嗅了下胸口,沒忍住開口問了一句。
“……我身上現在還是薰衣草的氣味嗎?”
少年遲鈍了兩秒才抬起頭來,意識到她在跟自己說話。
但他很快垂下眸,輕搖了搖頭。
“這樣。”
遲薰心裡的石頭落下來,之前能猜對應該也是誤打誤撞吧。
變了。
林晝一盯著指尖,出神地想。
剛才青提混雜著一小片的薰衣草花海彌散在他的視野裡,又人影的遠去漸漸退開。
隻是這片刻的時間,他就聞到了另一股信息素的冷香。
多出來的信息素就是遲潯的衣服上散發出來的。
他好像穿的是另一個Alpha的衣服,對方的信息素乍聞起來平和卻十分霸道。
像山穀間流下的泉水,衝刷著也遮擋住了原本的花果香氣,令他眼前的色彩像琥珀般被封住,看著清晰卻始終隔著一層。
林晝一抿了抿唇,隻能捧著杯子灌下一大口牛奶,強壓下胃裡莫名溢出的饑餓感。
這已經是他今天喝的第三杯了。
*
洗澡前,遲薰先把新買的束胸和假丁丁洗了,烘乾後和還有大姐姐送的口紅一並收進櫃子最角落的盒子裡。
末了才想起來白天的事還沒跟莊渠說。
她當時腦子一熱,擅自就把他的聯係方式給那個Omega男孩了。
給完就後悔了。
莊渠一看就是個精明的商人,收她進團就已經態度勉強了,即使公司是在招新的練習生,他應該也瞧不上從非貴族出身的Omega。
思來想去,遲薰還是老老實實跟他發了一段通訊,交待白天的事因。
那頭半天沒回複,等著也是等著,她索性去換了練功服準備跳會舞,換好了上衣,可之前穿過的杏色短褲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她明明記得是晾在陽台了。
遲薰望著晾衣杆上光禿禿的衣架,扭頭遠眺外處的草地和樹林,被夜色籠罩著隻能看見烏黑的一團。
她撫摸陽台上不知何時出現的鐵皮小烏龜,喃喃自語:“難道是布料太滑,所以被風吹跑了?”
烏龜原本躺仰著接受她的愛撫。
聞言突然身體一抖,頭飛快地縮進龜殼裡,很快,手和腳也都縮了進去。
遲薰:“……”
哎。
這個電動的果然聽不懂人說話,說休眠就休眠了。
她隻好悻悻回屋,翻出另一條練功褲先套上練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渾身大汗淋漓才去洗澡。
臨到睡前,莊渠也沒有回複她。
這樣的平靜隻持續了一夜。
清晨,對方的通訊就轟炸了過來。
【莊渠:遲潯,你是不是真當我這裡是愛心收容所?】
【莊渠:把你昨天穿回宿舍的那套醜衣服立刻扔了,以後彆再穿麻袋出門。】
說話間,那頭已經甩來星網的論壇鏈接。
遲薰點進去,就被上麵顯示的瀏覽量震驚了,足足一個億,回帖都有幾千樓。
她最後才看清帖子的標題。
【現役男團唯一的拾荒風idol線下抓拍圖流出——來猜猜遲潯是不是高P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