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劇情,人物均為構想,切勿帶入現實!)
腦子寄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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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1年冬天的陽光,透過無菌病房巨大的落地窗照進來,慘白得沒有一絲暖意,隻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冰冷的矩形光斑。
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生命即將走到儘頭的、難以言喻的衰敗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粗糙的砂礫,帶著撕裂的痛楚。監測儀器發出規律而單調的嘀嗒聲,屏幕上那條代表老人生命的心電圖線條,微弱地起伏著,越來越平緩,像一條疲憊不堪、即將沉入永恒黑暗的河流。
少女的手緊緊攥著老人的手。她的手心滾燙,帶著年輕人特有的、蓬勃的汗意,卻止不住地顫抖。那溫度灼燒著老人枯槁冰涼的皮膚,傳遞著一種絕望的依戀。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像兩顆熟透的桃子,裡麵蓄滿了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落下,隻是死死地盯著老人,仿佛這樣就能用目光拴住老人正急速流逝的生命。
“爸……”她的聲音啞得厲害,破碎地擠出一個字,後麵的話被哽咽死死堵在喉嚨裡。
老人吃力地轉動眼珠,視線越過她年輕而悲痛的臉,落在床頭櫃上那個小小的、深棕色的檀木盒子上。那是他的骨灰盒。一個極其樸素,甚至有些簡陋的方盒子。它安靜地立在那裡,像一個沉默的句點。
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像破舊的風箱。老人積聚起殘存的所有力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燒焦的肺葉裡硬生生摳出來的:“……骨灰……帶……帶回去……”氣息短促得可怕,眼前陣陣發黑,“……老家……公墓……和他們……一起……”劇烈的咳嗽猛地襲來,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牽扯著早已不堪重負的臟器,痛得他眼前金星亂冒。
少女的手攥的更緊了,指甲幾乎嵌進了他的皮肉。少女拚命的點著頭,淚水終於決堤。大顆大顆的砸在了他的手上,滾燙。
“知道……爸!我知道!我帶您回去,和爺爺奶奶還有媽媽……葬在一起!”
少女泣不成聲,語無倫次的保證著。
他們……
這三個字就像一把生鏽的鈍刀,緩慢而殘忍的切割著陳羽墨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劇烈的咳嗽逐漸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更窒息的心悸。眼前慘白的天花板開始扭曲,旋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海水腥鹹、塵土硝煙和濃重血腥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記憶的閘門在瀕死的混沌中被粗暴撞開——
那是2025年的夏天,陽光毒辣得能烤化柏油路。陳羽墨一家人,難得奢侈地湊出了假期,去海邊。小檸檬才兩歲,穿著嫩黃色的小鴨子泳衣,被田夕薇抱在懷裡,咯咯笑著用小胖手指著碧藍的大海。父母走在前麵,父親回頭笑著招呼陳羽墨快點,母親則細心地給小檸檬扣好遮陽帽的帶子。海風拂過,帶著鹹濕的自由氣息。那一刻,陳羽墨以為握住了全世界的幸福。
下一秒,地獄降臨。
刺耳的刹車聲如同惡鬼的尖嘯!一輛失控的重型卡車,像一頭完全瘋癲的鋼鐵巨獸,帶著毀滅一切的狂暴姿態,以不可能的角度和速度,狠狠撞向陳羽墨乘坐的觀光巴士!巨大的撞擊聲、玻璃瞬間粉碎的爆鳴、金屬扭曲的呻吟、人群短促而淒厲的慘叫……所有聲音混合成一片死亡的轟鳴!
“羽墨!帶小檸檬走——!”妻子的嘶吼穿透混亂,充滿了決絕的驚恐。她用儘全身力氣,將懷裡懵懂的小檸檬猛地塞進陳羽墨懷裡,同時用自己單薄的身體,像一堵牆一樣,死死擋住從側麵飛濺而來的、帶著火焰的巨大車窗碎片!
父親和母親,那兩個總是沉默著為陳羽墨付出一切的人,在電光石火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他們甚至沒有看陳羽墨一眼,隻是憑借著一種融入骨血的本能,雙雙撲了過來,用他們衰老卻異常堅定的身軀,嚴嚴實實地擋在了抱著小檸檬和陳羽墨和那扇被徹底撞毀、正向內瘋狂塌陷的車門前!他們的背影,在那一刻定格成兩座沉默的山嶽。
“爸——!媽——!乖乖——!”陳羽墨的嘶吼被淹沒在更大的爆炸聲和金屬撕裂聲中。
巨大的衝擊力、灼熱的氣浪、鋒利的碎片……一切都在瞬間吞噬了他們。視野被猩紅覆蓋。溫熱的、粘稠的液體濺滿了陳羽墨的臉,手臂,陳羽墨懷裡小檸檬驚恐的小臉。世界變成一片血紅和刺耳的嗡鳴。陳羽墨隻來得及死死護住小檸檬的頭,蜷縮在父母和妻子用生命築成的、短暫而脆弱的三角空隙裡。
意識在劇痛和窒息中沉淪。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是模糊的視線裡,父親染血的灰白鬢角,母親散落在地的、還戴著廉價塑料發卡的頭發,還有妻子那隻無力垂落、卻還緊緊抓著陳羽墨衣角的手……以及,卡車駕駛室裡,那張一閃而過的、冰冷而毫無表情的臉孔。
那不是意外。
“……材料……不能……”陳羽墨的嘴唇無意識地翕動著,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囈語,手指徒勞地抽搐著,想要抓住什麼,“……卡……卡脖子……”刻在骨子裡的焦慮和不甘,即使在這彌留之際,依舊頑固地撕扯著殘存的意識。不能卡脖子……不能讓彆人用最先進的材料勒住我們國家的咽喉……不能讓那些躲在暗處的豺狼,再有機會用卑劣的手段摧毀我們好不容易擁有的……不能讓戰士們的血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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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檸似乎聽到了我的囈語,她把臉深深埋進我枯瘦的手掌裡,滾燙的淚水浸濕了我的皮膚。“爸!彆說了……彆說了……求您了……”她的聲音支離破碎,充滿了巨大的、無法理解的痛苦和茫然。
陳羽墨為什麼執著於那些冰冷的材料?為什麼總是缺席她的家長會?為什麼連她最喜歡的動畫片主角的名字都記不住?為什麼在她最需要父親擁抱的時候,他永遠在實驗室冰冷的燈光下,對著顯微鏡和那些冰冷的分子式?她小小的世界裡,隻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堆積如山的孤獨。她不知道她的父母、她的祖父母,究竟是做什麼的。她隻知道,他很少回家,即使回來,也總是帶著疲憊和心不在焉的疏離。
直到一個月前,陳羽墨徹底倒下,被送進這間彌漫著死亡氣息的病房。那位穿著筆挺軍裝、肩章上綴著三顆金星的將軍,才在病床前,用低沉而肅穆的聲音,向她揭開了那被鮮血和塵埃掩埋了數十年的真相。告訴她,她的父親,她的祖父母,她的母親,他們為之付出生命的究竟是什麼。告訴她,那場所謂的“車禍”,是來自大洋彼岸最肮臟、最卑劣的暗殺。
那一刻,陳檸看著陳羽墨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劇震,像在看一個突然撕下麵具的陌生人。那眼神裡,有遲來的理解,有崩塌後重建的巨大悲傷,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剝奪了知情權數十年的、尖銳的刺痛和茫然無措。她守護了數十年的怨恨,在真相麵前轟然倒塌,卻留下了更深的、不知該如何填補的溝壑。
監測儀發出了尖銳、綿長的蜂鳴——
屏幕上,那道微弱起伏的綠色線條,猛地拉直了。像一道冰冷的、斬斷一切的鍘刀,乾脆利落地落下。
視野裡最後的光,是小檸檬那張瞬間褪儘所有血色、寫滿巨大空洞和難以置信的年輕臉龐。她張著嘴,似乎想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畫麵,與記憶中父母和妻子倒下的血色身影,詭異地重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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