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過來順利吧？夕薇那丫頭安頓好了？”周校長將茶杯推到他麵前，語氣隨意得像是在拉家常，目光卻帶著洞悉的溫和，“老陳電話裡可沒少誇那丫頭，說她有靈氣，以後準是個大明星。”
“謝謝周校長關心，都順利。”陳羽墨雙手接過茶杯，指尖感受到溫熱的杯壁，“夕薇已經到上戲報到了。”他沒有回避田夕薇的話題，語氣自然。
陳羽墨開門見山，話語簡潔得近乎突兀：“校長，我申請免修本科階段所有課程，包括公共課和專業課。同時，需要學校提供一間獨立保密實驗室，配備基礎材料合成與分析設備，並允許我組建一支不超過十人的小型研究團隊，團隊成員需具備材料、物理、電子工程背景，由我親自遴選，簽署最高等級保密協議。”
辦公室裡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周秉文臉上的笑容僵住，眼鏡片後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如鷹隼。他身體微微前傾，帶著審視和難以置信的壓迫感：“羽墨，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免修所有課程？還要獨立實驗室和團隊？你知道交大的學術培養體係是什麼？知道本科基礎對於科研工作者的重要性嗎？”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和質疑。每年都有自視甚高的天才少年，但如此狂妄、如此無視規則的，還是頭一個！
“校長，我非常清楚。”陳羽墨迎上那銳利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眼神平靜得如同一塊深海的玄冰，“常規的本科教育，對我目前的研究方向而言，效率過低，且內容深度不足。我需要的是最前沿的實驗平台和高效的協作，而非按部就班的課堂學習。”
“研究方向？”周秉文幾乎氣笑了，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著，“你一個剛入學的新生，連材料學的門朝哪邊開都未必清楚，就談研究方向？還要前沿平台？年輕人有誌向是好事，但腳踏實地更重要！我建議你……”
“校長，”陳羽墨平靜地打斷了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我的研究方向，是下一代空天一體平台的核心材料體係，涉及極端服役環境下的多功能複合結構設計，尤其是寬頻段電磁波調控與超高溫結構穩定性協同機製。”
周秉文敲擊桌麵的手指猛地頓住！臉上的不悅瞬間被極度的震驚取代！寬頻段電磁波調控？超高溫結構穩定性協同？這哪裡是一個本科新生該懂、甚至敢提的名詞？這分明是國家級重點實驗室攻堅的前沿方向！他死死盯著陳羽墨，試圖從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上找出一絲戲謔或狂妄，卻隻看到一片深潭般的平靜和不容置疑的認真。
“你……你知道這些概念意味著什麼嗎？”周秉文的聲音乾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意味著材料科學的極限挑戰，意味著未來空天力量的基石。”陳羽墨的回答乾脆利落，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他沒有給校長太多消化震驚的時間，從隨身的背包裡取出一份不算太厚、封麵沒有任何標識的打印文件，雙手遞了過去。
“這是我的初步研究構想及第一階段實驗計劃書，請校長過目。”
周秉文幾乎是下意識地接過了那份文件。入手微沉，紙張質地特殊，帶著一種保密文件的質感。他深吸一口氣，帶著強烈的懷疑和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好奇，翻開了第一頁。
標題簡潔而驚心：《基於梯度阻抗匹配與納米諧振陣列的多功能隱身承載一體化材料體係探索性研究計劃》。
目光僅僅掃過幾行摘要，周秉文的心臟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摒棄傳統塗層疊加思路，從原子分子尺度進行一體化設計……”
“……引入周期性納米諧振單元陣列，實現特定波段電磁能量高效捕獲……”
“……構建梯度變化的介電磁導率分布，實現入射波平滑過渡，抑製表麵反射……”
“……利用特定晶格缺陷與低維結構，建立高效聲子電子能量耗散通道……”
“……目標：在單一材料基體上，同時實現優於30db的平均雷達波反射衰減xku波段）及1500c以上高溫環境的結構穩定性……”
這……這已經不是構想，這是一份清晰到令人頭皮發麻的技術路線圖！其理念之超前，路徑之大膽，目標之苛刻，遠超周秉文認知中任何公開文獻或預研項目！尤其那份對微觀結構精確到納米尺度的描述，對電磁波與物質相互作用機製的深刻理解，根本不像出自一個十八歲少年之手，倒像是某個頂尖國家實驗室沉澱多年的核心機密！
周秉文的手開始微微顫抖，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飛快地翻動紙頁，目光貪婪而震驚地掃過每一項實驗設計：
材料基體選擇：非氧化物陶瓷基sicsi3n4）與特種高溫合金複合體係？這組合的界麵結合和熱匹配是地獄級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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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米諧振單元製備：磁控濺射+聚焦離子束fib）微納加工？需要原子層沉積ad）設備？這些設備交大是有，但都是寶貝疙瘩，使用權限卡得極死！
梯度結構實現：化學氣相滲透cvi）結合先驅體浸漬裂解pip）工藝？還要精確控製先驅體濃度梯度和裂解動力學？這工藝複雜度和失敗率……
表征要求：原位高溫微波暗室測試？高分辨率透射電鏡hrte）下的電磁場原位觀測？這……這得協調多少國家級平台資源？
更讓他心驚肉跳的是文件最後附上的、一份極其詳儘的第一階段設備及資源需求清單：
＞獨立恒溫恒濕千級潔淨實驗室≥80㎡），帶獨立供電及廢氣處理係統。
＞磁控濺射鍍膜機需配備多元靶材）獨占使用權，每周≥40機時。
）獨占使用權，每周≥20小時。
＞原子層沉積ad）設備獨占使用權，每周≥30小時。
＞高溫化學氣相沉積滲透cvdcvi）大型設備平台部分時段獨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