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子喉頭滾動,剛發出一個音節:“羽墨…”聲音裡混雜著太多未及梳理的震撼與痛惜。
陳羽墨卻輕輕搖了搖頭,動作帶著大病初愈的虛弱,眼神卻異常清明,甚至有一種塵埃落定後的平靜。
“爺爺,我知道。”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落在每個人心上。
“你們心裡有太多疑問,太多不解。讓我…一個一個說清楚。”
他的目光,像溫暖而沉重的探照燈,緩緩掃過病房裡每一張寫滿關切、震驚與未散淚痕的臉。
最後,這束光溫柔地、無比珍重地定格在田夕薇身上。
她蜷坐在床邊椅子上,此刻顯得格外單薄,及腰的長發有些淩亂地垂在肩頭,往日總是盛滿笑意的大眼睛此刻紅腫得像桃子,淚水無聲地滑過她帶著小梨渦的臉頰。她緊緊攥著陳羽墨的一隻手,指節用力到發白,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陳羽墨看著她,嘴角極其緩慢地牽起一個弧度。那笑容裡沒有半分虛假,是曆經劫波後,麵對失而複得珍寶時最純粹的暖意,卻也帶著無法磨滅的、源自時光深處的痛楚。
“那個故事裡的男孩子,”他開口,聲音低沉而穩定,每一個字都像投入寂靜湖麵的石子,
“就是我。”
病房內的空氣驟然凝滯。儘管心中已有猜測,但親耳聽到這驚世駭俗的確認,巨大的衝擊力依舊讓所有人呼吸一窒。小田猛地抬起頭,淚水懸在睫毛上,忘了墜落。
陳羽墨的目光依舊溫柔地鎖著她,繼續道:
“前世…我和小田…”他頓了頓,仿佛在品味這個稱呼裡隔世的甜蜜與酸澀。
“是在22年結婚的。那時,她已經是萬眾矚目的視後了。”他眼中流露出純粹的欣賞和愛戀,
“而我,也算一個在材料領域小有成就的研究員。那時…真的很幸福。”
他輕聲重複著“幸福”二字,語氣裡的珍視讓田夕薇的心像被狠狠揉了一下,淚水再次洶湧。
“乖乖,”陳羽墨的聲音更柔了幾分,帶著一種哄慰和分享秘密的親密,
“你知道嗎?在前世,你在2020年,就憑借一部古裝劇封神,成功登上了視後的寶座呢。”他描繪著那個屬於“前世”她的榮光時刻,仿佛在為她勾勒一幅遺失的畫卷。
田夕薇的嘴唇微微顫抖,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那個時間點,那個成就…如此具體,如此真實,遠非一個模糊的“夢”可以解釋!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被命運洪流裹挾的無力感攫住了她。
陳羽墨的目光再次掃過眾人,掠過父親陳建國緊鎖的眉頭,母親蘇晚晴捂著嘴無聲的哭泣,田誌剛緊繃的下頜,以及兩位奶奶驚疑不定的眼神,最後在首長深沉如淵的目光上短暫停留。
“我也知道你們好奇,”
他的聲音恢複了平靜的敘述感,
“為什麼我沒正經上過大學課程,卻能精通材料、航空、核物理、量子計算、生物醫藥…這麼多風馬牛不相及的領域?為什麼這次我身中三槍幾乎必死,卻能這麼快恢複?為什麼小田八月份從大連回來後生了場‘小病’,之後狀態卻好得驚人,皮膚、精神都煥然一新?甚至…為什麼你們自己,最近也隱隱覺得身體狀態似乎比以往更好了些?”
一連串的問題,精準地戳中了每個人心底潛藏的疑惑。病房內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陳羽墨微微吸了口氣,仿佛要吐露一個宇宙級的秘密,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空靈與鄭重:
“這一切,都源於…我的‘本源’。”
“本源?”田誌剛忍不住低語重複,眉頭緊鎖。
“準確地說,”陳羽墨的目光投向虛空,仿佛在追溯那超越維度的奇遇,
“是另一個高維宇宙中,‘我’的本源。”
他緩緩講述,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質疑的穿透力:
“前世我帶著無儘不甘死去,意識並未消散,而是被拋入了一個超越時間法則的維度。在那裡…我遇到了另一個‘我’。一個…他的宇宙即將徹底毀滅的‘我’。他,用自身宇宙毀滅的最後能量,作為代價,換來了我的重生,回到了這個時間節點。”
“他不僅給了我新生,”
陳羽墨的語氣變得複雜,有感激,有沉重,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責任感,
“更將他那個宇宙所掌握的、遠超我們想象的科技知識賦予了我。所以,對你們而言需要窮儘一生去推導、去驗證的物理法則、技術難題,對我而言…”
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最貼切的形容,“…就像回憶早已爛熟於心的公式,或者像解答‘1+1=2’那樣簡單直接。我隻需要做的,是把那些存在於我腦海深處的‘圖紙’,轉化為我們這個世界的‘實體’。”
他看向首長,“這就是為什麼,那些對錢老、周老他們來說畢生難解的瓶頸,我能‘輕易’提供解決方案的原因之一。”
眾人的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撼與難以置信。這解釋太過匪夷所思,超出了人類認知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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