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魔都，薄霧未散，帶著冬日特有的清冽。奧迪霍希再次平穩地停在魔都戲劇學院門口。田夕薇推開車門，回身對陳羽墨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清澈的大眼睛裡盛著笑意：
“陳教授，演講加油哦！氣場全開！”小梨渦淺淺浮現，帶著點俏皮的鼓勵。
“嗯，乖乖，路上注意安全。”陳羽墨溫和笑道，目送她進入校園。
車子再次啟動，駛向交大。與往常不同，今天的校園似乎彌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興奮氣息。
車子駛入校園主乾道，速度放緩。透過車窗，陳羽墨看到三三兩兩的學生步履匆匆，臉上都帶著一種按捺不住的激動，熱烈地討論著什麼。
“…聽說了嗎？陳院士！今天下午要來我們學校開講座！”
“真的假的？我的天！”
“千真萬確！學校官微和公告欄都發了！榮譽教授講座！”
“必須去搶位置啊！這種活著的傳奇！錯過後悔一輩子！”
“下午兩點，大禮堂！現在就得去占座了，晚了肯定擠不進去！”
“對對對！快走快走！”
年輕的聲音裡充滿了純粹的崇拜、向往和一種被點燃的熱血。他們談論著“玄鳥”劃破長空的震撼，談論著“羲和”點亮燈泡的奇跡，談論著那個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卻已站在科技之巔的名字，眼神發亮，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陳羽墨坐在車裡，安靜地看著這群朝氣蓬勃、如同初升朝陽般的年輕人。他們眼中那份對知識、對力量、對國家進步的渴望，如此純粹而熾熱。他深邃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極淡的、如同看著當年那個在實驗室裡不眠不休的自己的溫和笑意。
校長辦公室。
周校長和秦院長早已等候。見到陳羽墨，周校長熱情地迎上來：
“羽墨，歡迎回家！看到學生們那股熱乎勁兒了吧？都是衝著你來的！”
陳羽墨微微頷首：“周校長，秦院長。”
“講座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周校長引他到沙發坐下，遞過一份流程單，
“下午兩點開始，就在大禮堂。流程很簡單，你先講，然後留一部分時間給學生提問交流。內容嘛…”
周校長笑著拍了拍陳羽墨的肩膀，“我們完全相信你！就講講你的感悟，講講對學弟學妹們的期望，講講咱們材料人、科技人的責任和擔當！給這些孩子們心裡，點一把火！”
秦正陽院長也充滿期待地點頭：“是啊，羽墨。你的經曆，你的視野，你的成就，本身就是最好的教材。不需要什麼大道理，你的存在，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激勵！”
陳羽墨接過流程單，目光掃過，平靜地應道：“好，我明白了。”
下午一點五十分，交大最大的禮堂內早已座無虛席，連過道和後排的空隙都擠滿了聞訊趕來的學生。空氣因為無數年輕生命的聚集而顯得灼熱又充滿期待。燈光聚焦在講台上。
而在禮堂側後方一個不起眼的消防通道門口，兩個戴著鴨舌帽、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的纖細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正是偷偷溜過來的田夕薇和她的閨蜜小露。
“哇塞！好多人！”小露壓低聲音，興奮地扯了扯田夕薇的袖子，
“你家陳教授排麵真大！”
田夕薇透過帽簷下的縫隙，看著黑壓壓、翹首以盼的人群，清澈的大眼睛裡也滿是自豪的小星星，她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那當然！”隨即又緊張地叮囑，“噓！小聲點，彆被發現了！”
就在這時，禮堂入口處一陣輕微的騷動。隻見周校長和秦院長以及陳羽墨，在幾位工作人員的簇擁下，沉穩地步入禮堂，走向講台。
瞬間，所有的目光如同聚光燈般投射過去！
“陳院士！”
“真的是陳院士！”
壓抑的驚呼聲如同潮水般在禮堂裡掠過，隨即被更強烈的期待所取代，整個禮堂陷入一種肅穆而激動的寂靜。
陳羽墨走上講台，站定。他沒有穿正裝，依舊是簡單的黑色大衣和休閒長褲，身形挺拔如鬆。聚光燈下，他的麵容沉靜，目光深邃而平和，緩緩掃過台下那一張張年輕、充滿求知欲和憧憬的臉龐。
沒有冗長的開場白，沒有激昂的口號。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平穩地響徹在安靜的禮堂裡，如同山澗清泉，流入每個人的心田：
“同學們，下午好。今天站在這裡，我不是以一個教授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學長的身份，和大家聊聊。”
“你們現在坐在這裡，是交大的學生，是華夏未來的希望。你們所學習的知識，所掌握的能力，未來會在哪裡發光發熱？這是值得每一個年輕人認真思考的問題。”
他頓了頓，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聲音裡帶上了一種曆史的厚重感：
“回想我們國家剛剛建立之時，一窮二白，百廢待興。那時候，麵對嚴密封鎖和巨大差距，有一批人，義無反顧地回來了。
錢老，放棄了國外優渥的條件，曆經千難萬險，他說：‘我的事業在華夏，我的成就在華夏，我的歸宿在華夏’。黃老，為了核潛艇事業，隱姓埋名三十載，連家人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說：‘對國家的忠，就是對父母最大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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