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大院的四合院,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卻隔絕不了那份沉甸甸的悲憤。
客廳裡,電視屏幕上滾動播放著西南邊境犧牲烈士的追悼儀式和舉國哀悼的畫麵。
陳容母親那句嘶啞的“我娃勇不勇?”如同最鋒利的針,一遍遍刺穿著每一個觀看者的心。
田夕薇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交握著,指節泛白。
她看著屏幕上覆蓋著國旗的骨灰盒,看著家鄉父老含淚迎接英雄歸來的場景,看著陳母那強忍悲痛、近乎執拗的求證眼神……
淚水無聲地滑過她瑩白的臉頰,小梨渦被深深的哀傷取代。
她的心,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攥住,悶得喘不過氣。
她知道,她的墨墨此刻一定在西北那冰冷的地下基地裡。
她更知道,墨墨對北美、對那些不斷在華夏周邊製造事端、視生命如草芥的勢力,有著怎樣刻骨銘心的恨意!這份恨意,源自前世那場的慘烈暗殺,如今,又被這高原之上無辜流淌的鮮血再次點燃、淬煉。
她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墨墨”的名字。指尖懸在撥號鍵上,微微顫抖。
她想聽聽他的聲音,想告訴他她看到了,她很難過,她擔心他……可她更怕,怕自己不合時宜的關切,會觸碰到他此刻正極力壓抑的怒火與痛楚。
她怕自己的電話,會成為壓垮他冷靜表象的最後一根稻草。
糾結如同藤蔓纏繞。最終,田夕薇猛地站起身,對旁邊同樣沉浸在悲傷中的梨子和楊思琪低聲道,
“雪寶,思琪姐,我……我回房間待會兒。”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臥室,輕輕關上門,隔絕了客廳裡壓抑的啜泣和電視裡的聲音。
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她深深吸了幾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指尖劃過屏幕,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得很快。背景音是某種大型設備低沉的嗡鳴,以及隱約傳來的指令聲。
陳羽墨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依舊是熟悉的沉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和沙啞:
“乖乖?”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田夕薇強忍的淚水再次決堤。
她用力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緩了幾秒,才帶著濃重的哭腔,小心翼翼地開口:
“墨墨……新聞……我看到了……你……你還好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那嗡鳴的背景音似乎也短暫地停滯了一秒。
隨即,陳羽墨的聲音傳來,帶著溫柔的安撫力量:
“我沒事,乖乖。彆擔心。”
他頓了頓,
“放心。國家,會替他們討回公道的。”
“一定會!”
這簡短的話語,像定海神針,瞬間穩住了田夕薇慌亂的心。
她知道,她的墨墨不需要宣泄,他的承諾,比任何憤怒的咆哮都更有力量。她用力點頭,仿佛他能看見:
“嗯!我信!我等你回來!”
“好。”陳羽墨的聲音柔和了一瞬,
“你照顧好自己。拍攝彆太累。”
“嗯。”田夕薇擦乾眼淚,心中那份沉重的擔憂,被一股堅定的信念所取代。
她的國家,她的愛人,都在為守護這片土地和逝去的英魂而戰!
西山大院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