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廬州機場的專屬停機坪上,一架噴塗著華夏航空標誌的流線型專機已然準備就緒。
陳羽墨仔細地替田夕薇攏了攏圍巾,又將她外套的扣子一一扣好,確保沒有一絲寒風能侵襲到她。
“到了燕京,立刻就去大院,那邊什麼都準備好了。出門一定要讓媽媽或者奶奶陪著,千萬彆自己亂跑。”
他低聲叮囑,語氣裡是化不開的關切。
“知道啦,墨墨,你都說了好多遍啦!”
田夕薇俏皮地皺了下鼻子,卻還是乖乖站著任由他打理,眼中滿是被珍視的甜蜜,
“你在這邊也要按時吃飯,不準隻顧著工作熬夜!我和寶寶會想你的!”
她說著,拉起陳羽墨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雖然依舊平坦,卻仿佛已有了一種奇妙的聯係。
陳羽墨心頭發軟,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嗯,我儘快處理完這邊的事,和爸一起過去陪你們過年。”
另一邊,蘇晚晴和林薇也在最後檢查著隨身行李,兩位奶奶則笑著看小兩口告彆。
陳建國和兩位老爺子站在一起,低聲聊著什麼。
很快,登機時間到了。陳羽墨目送著家人們依次登上舷梯,田夕薇在艙門口用力地朝他揮手,笑容燦爛,直到艙門緩緩關閉。
專機滑行、加速,最終昂首衝入雲霄,向著北方那座古老而現代的都城飛去。
陳羽墨站在原地,直到飛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際,才緩緩收回目光,轉身坐進等候的車裡,對司機道:“回科學院。”
數小時後,專機平穩降落在燕京國際機場的特殊通道。
艙門打開,寒冷的北風瞬間撲麵而來,但與廬州的濕冷不同,燕京的乾冷彆有一番肅穆氣息。
一輛掛著特殊牌照黑色轎車和一輛商務車早已靜候在舷梯下。
幾名穿著便裝但身姿筆挺、眼神銳利的年輕人肅立一旁,見到陳振國老爺子等人下來,立刻上前敬禮,動作乾淨利落,顯然是來自西山大院的警衛人員。
“首長們好!夫人好!車已備好,請隨我們來。”為首一人恭敬地說道。
沒有過多的寒暄,兩家人在警衛的引導下迅速上車。
車輛駛出機場,一路暢通無阻,穿過繁華的都市,最終駛入那片守衛森嚴、寧靜而厚重的區域——西山大院。
車子在家屬區那座熟悉的四合院門前停下。
陳建國率先下車,拿出鑰匙打開了院門。陳振國和田家爺爺也跟著走了進去。
三位女士則還在車上拿著隨身的小包,準備稍後進來。
四合院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如他們上次離開時的樣子,靜謐而典雅,帶著歲月沉澱的莊重感。
陳建國習慣性地掃視客廳,目光卻驟然在中間的茶幾上定格。
隻見一個乾淨剔透的玻璃煙灰缸,赫然擺在那裡。
兩位老爺子也幾乎同時看到了,三個男人的腳步都頓了一下,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陳建國立刻快步上前,拿起那個煙灰缸。煙灰缸裡非常乾淨,顯然被仔細清洗過,但確確實實是放在這裡的。
田老爺子壓低聲音,
“這……是小墨前兩天來工作時用的?”
陳建國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拿著煙灰缸走向廚房的水槽,一邊仔細衝洗一邊低聲道: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小子會抽煙……他以前從不碰這個。怕是……遇到了什麼事,壓著極重的心事。”
陳振國老爺子走到茶幾旁,手指輕輕拂過桌麵,仿佛能感受到孫子當時坐在這裡時的沉重與迷茫,他沉沉地歎了口氣,
“這孩子……肩上擔子太重了。有些事,連我們都不能說,隻能自己扛著。”
田老爺子也感慨道,
“是啊,他走的太快,看的太遠,有時候,孤獨是在所難免的。”
三個男人默契地沒有再說話,陳建國迅速將煙灰缸擦乾收進了櫥櫃最裡麵,陳振國則走過去將客廳的窗戶打開一條細縫,讓微冷的空氣流通,驅散那可能存在過的、一絲殘留的煙味痕跡。
快速而無聲地完成這一切,確認客廳裡再無任何痕跡後,陳建國才走到門口,對院外的女士們笑道:
“好了,趕緊進來吧,屋裡暖和。”
蘇晚晴、林薇扶著兩位奶奶,和田夕薇一起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