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光!
像某種冰冷的、無機質的鏡頭,在廢墟縫隙外那深沉的黑暗裡,極其短暫地閃爍了一下!隨即消失無蹤,快得如同幻覺。
但緊隨其後飄進來的那股氣息——冰冷、乾燥、帶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金屬的腥氣——卻無比真實!如同一條無形的毒蛇,瞬間鑽入鼻腔,纏繞上緊繃的神經!
是那個搶走腐蝕槍的人!他(她)根本沒離開!就在上麵!像禿鷲盯著垂死的獵物,監視著這片活埋我們的墳墓!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恐懼混合著憤怒,瞬間衝散了片刻前因“渡氣”成功而帶來的一絲虛弱的希望。他想乾什麼?等我們徹底虛弱再下來收割?還是確認沈厭的死亡?
我猛地低頭看向沈厭。
他依舊昏迷,慘白的臉在微弱紫光下如同石膏。胸口的恐怖傷口隨著微弱的呼吸艱難起伏,每一次起伏都牽動著我的神經。
剛才那一點渡氣帶來的微弱平穩,在發現監視者帶來的衝擊下,似乎又變得岌岌可危。
不能等死!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急促地喘息著,大腦在缺氧和恐懼中飛速運轉。視線掃過這片狹小、布滿碎石和扭曲鋼筋的三角形空間。
空氣越來越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沈厭需要氧氣,需要他那獨特的“毒氣”,而我......也需要他活著!
手腕上的尼龍繩冰冷依舊,勒得生疼。這根繩子現在不僅是屈辱的象征,更是我們之間脆弱的生命紐帶。
“上麵有東西......必須弄清楚是什麼!”
我屏住呼吸,忍著肺部刀割般的痛楚,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抬起頭,目光死死鎖定剛才反光出現的那道縫隙。脖子僵硬得發出細微的哢哢聲。
縫隙外,隻有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緩慢流動的紫色毒霧。
死寂。
時間在汙濁的空氣裡艱難爬行。每一秒都像被拉長。
就在我緊繃的神經幾乎要斷裂的刹那——
那反光,再次出現了!
極其微弱,極其短暫,像黑暗中的螢火蟲,在縫隙外某個更高的、角度刁鑽的位置閃了一下!
這一次,我看得更清楚了些!那不是自然反光,更像是某種光學鏡片在極其微弱的光源下瞬間捕捉到的冷硬光澤!而且,伴隨著反光,似乎還有一絲極其輕微的、如同精密齒輪咬合般的“哢噠”聲!
“是裝備!是武器瞄準鏡?還是......某種觀察儀器?!”
我再次失聲叫了出來。
“那個神秘人,不僅沒走,還裝備精良地在調整觀察位置!”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他們不是偶然路過!是有備而來!目標......很可能就是沈厭!或者......是我們之間這詭異的綁定?!
“呃......”
身下的沈厭突然發出一聲極其痛苦的悶哼,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胸口的傷口再次崩裂,暗紅的血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