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走馬穿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不問緣由,不做猶豫,可能一秒的反應時間都沒有,李越便念出了最適合眼前場景的古詩句。
這也算是和艾凡短暫相處過後培養出的少有的默契了。
李越的詩句一直都有兩個極端。
豪邁的時候大氣磅礴,恨不得舉懷與君一醉方休。
婉轉的時候又處處淒涼,恨不得道儘一生的苦水。
艾凡並不研究這些文人騷客、詩賦詞曲,但並不妨礙他對平沙莽莽的喜歡。
尤其是當詩句響徹四周,狂暴的風自天際吹來,將路過的黃沙一層層堆疊起來,像一個貪玩的小孩子,不知不覺間將風沙變成風浪,又從風浪變成了遮天蔽日的沙海。
檮杌的眼神多聚焦了幾分,天災的始終是生靈避不開的意外。
上古凶獸又如何,源星這位偉大的母親脾氣上來了那叫一個公平公正,各打幾十大板然後自求多福。
原本《古韻末法》的這一下是具有極強的攻擊力的,不然我愛羅也不會以一個玩小沙子的技巧登上風影的寶座。
隻是想到艾凡的命令,李越果斷縮減了威力,單純又頑固地將黃沙圍繞在檮杌的頭部。
沒功夫抱怨李越的神奇理解,艾凡一個閃爍便落在了檮杌後背上的石碑前。
大概是覺察到有人即將接近它掩藏的弱點,檮杌放棄了拍打黃沙的動作,轉而快速地在原地蹦跳了起來,以期將背上的小臭蟲子甩飛出去。
顯然,檮杌低估了艾凡的狠勁。
“無諒”鐮刀檮杌的後背上一砍,三兩次下來也算將刀刃的一半埋了進去,雙手緊握刀柄,眼裡隻有石碑上的隻言片語。
石碑上的描述簡單卻直接。
大致意思就是檮杌沒有特彆明顯的弱點,從它出現以來,有被驅逐過、重傷過,卻唯獨沒有被殺死過。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膽大妄為的人獨闖西荒大地,從一座山崖上正好看到匍匐休憩的檮杌,在它的後脖頸處,有一塊隻有人頭大小的鱗片,格格不入地躲藏在毛發之中。
為了看得真切一些,那人不由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好巧不巧地將一塊山石推落而下,又好巧不巧地砸在了鱗片之上。
清脆的碎裂聲伴隨著檮杌痛苦的嘶吼,誰能想到平時一群人圍著打都很難傷到的凶獸,居然被一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頭給搞成了重傷。
雖然找到了檮杌的弱點,但那人也知道他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很難將其殺死的,於是就連忙跑回來傳遞了這個消息。
可當一群人浩浩蕩蕩闖入西荒之後,卻隻看到了散落在地的幾塊鱗片,拚湊了半天也沒還原成那人看到的模樣。
“也就是說現在的檮杌都不是它的巔峰狀態,最多最多一半實力?”
艾凡震驚地暗自思忖著,不由地開始想象上古時期人類的生活,動不動就是體型碩大的凶獸,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這是得多被幸運女神眷顧才能延續至今。
華國的先祖們,這波必須給你們把讚點滿。
有了明確的方法,艾凡也不再有絲毫的遲疑,借著檮杌後腿屈膝向前跳躍的力道,一把抽出了“無諒”,高舉著就衝向了檮杌的後脖頸。
感受到危機的檮杌揮舞著尾巴就抽了過來。
艾凡可以躲,但結果就是檮杌將自己的弱點牢牢保護起來,突破第三層將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選擇不退,而是抽出墨陽刀,在肉疼與不舍的表情中將它插在了尾巴抽來的必由之路上。
“方寸刀林。”艾凡在心中默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