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天空,流水從空洞中倒灌而下。
電閃雷鳴從虛空中奔襲而來,將整個蒼穹映照地宛如猙獰的巨口。
暗沉的太陽,血紅的月亮,似是末日前最後的掙紮,也似是天地初開時最早的葫芽。
不管如何,都並非祥瑞之兆。
皸裂的大地,岩漿從裂縫中奪門而出。
忽高忽低的陸地板塊,暗示著下麵掩藏著的災厄與恐懼。
分裂與整合,摩擦與碰撞,這或許才是陸地的真相,不為人知的,純粹的過往。
在天地麵前人類到底有多麼的微不足道,艾凡可以給出詳儘的說明。
踏入第七層的瞬間,他的呼吸便不由地停滯了。
混亂的空間中看似到處都是散逸的能量,實則隻是讓艾凡的肌膚不斷傳來刺痛感,彆說吸收了,簡單的動作都需要克服重重阻隔。
撕裂感無時無刻不在轟擊著艾凡的神經,就像在一整塊鐵疙瘩中強行塞入了一個異物,擠壓、蹂躪、摩擦,直到乾淨地排除異己。
如果恐龍的滅絕真的是由於天災,那大抵就是這種感覺了,我,本不該存在於此。
唯一能在這種環境中生存的生物,應該就是遠處的山巔上,閃電劃過時才會露出真容的它了。
《史記·五帝本紀》有雲:“昔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隱賊,好行凶慝,天下謂之混沌。”
《山海經·西山經》又雲:“又西三百五十裡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黃。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於湯穀。有神鳥,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無麵目,是識歌舞,實惟帝江也。”
混淆善惡、殘暴凶猛、斬斷因果、萬物歸虛等等都可以成為它的代名詞。
凶名在外,哪怕從未親身感受過,艾凡也不想與之為敵。
混沌,隻有歸於“混沌”,才是最安全的。
不過很顯然,混沌並沒有理會艾凡的小九九,在一道閃電劃過後的一刹那,便飛到了艾凡的頭頂,無麵目,但依舊能感受到它冰冷的注視。
“人類?還真是許久未嘗的食物啊,能來到這最後一層該說你厲害呢,還是該說可惜呢?”
混沌的聲音就這麼突兀地在艾凡的耳邊響起,還真是修煉到了一定年歲,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站出來投射蔑視的目光。
人類,是頂端的獵食者,但也是高端的食材。
“混沌大哥,彆這麼暴力好不好,坐下來咱們聊聊?”
艾凡感覺自己是失心瘋了,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可眼下連行動都異常遲緩,真打起來......好吧,應該打不起來,純純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聊聊?也不是不可以,不如咱們來玩個遊戲吧。”
一個碩大的天平降落在艾凡的眼前。
左邊的稱盤上躺著一個孕婦,右邊的稱盤上站著十個青年,兩者詭異地形成了一種平衡。
大概這就是生命的重量吧,尊老愛幼,孕婦優先總歸有它的道理。
天平的頂端此時正站立著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長發垂落將麵容完全遮住的女人,裙擺末端暈開的血跡表明著她並非什麼良善之輩。
“這是羅刹女。”
混沌聲音坐實了艾凡的猜測,小日子的那什麼貞子、裂口女,感覺都脫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