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巨北侯張口便是一句流利的蠻語。
“不用說蠻語,我聽得懂大雍語。”那蠻子抬起頭仰視著巨北侯,心裡在暗暗打算。
“那太好了,省了我不少功夫,其實我蠻語也隻會說這一句,還是當初跟個蠻子斥候學的。”
巨北侯把椅子搬到了他麵前,一撩衣擺坐了下去,似是完全不擔心這蠻子會隨時暴起。
“北寒巨北侯,精通蠻語,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那是我故意傳出去的,身為跟你們蠻族打交道最久的人,要看不懂你們的話多丟人,其實我隻會這一句。”
巨北侯端起剛剛沒來得及喝的茶,品了一大口“啊,好茶。”
那蠻族祭司不知道這巨北侯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敢往下接話。
他已是階下囚,按理沒有欺騙他的必要,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費儘心思交到他手裡的密信豈不是白費功夫。
就在他揣摩其意思的時候,巨北侯又開口了。
“那說說吧,你來大雍的目的是什麼?”
祭司眼睛一亮,終於問他正事了,剛剛巨北侯的一句話差點亂了他的陣腳。
於是把之前對柳牧說的話又重述了一遍,為了取信巨北侯,還哭訴了柳牧是如何凶殘,如何言而無信,對他百般折磨,希望巨北侯可以看在他配合的情況下給他個痛快。
得求個什麼事,才會讓他的話增添一分可信度,哪怕隻是一分,巨北侯信了就死了。
“像。”那祭司又愣了一下,如果巨北侯質疑他,他還有後手應對,這一個像字,又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巨北侯何意?”
“像傻子。”
巨北侯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眼裡帶著一絲嘲弄。
“在下聽不懂。”祭司低下頭。
“我其實都不想問你,你說什麼都不可能是真的,但閒著也是閒著,剛好我煮了一壺好茶,不看場戲可惜了,馬斌現在不在這裡,隻得從你身上尋點樂子了。”
巨北侯伸手拍了拍那蠻子的肩膀的灰“你們的計謀在我看來隻是孩童之間的玩鬨罷了,這幾年你們開始動腦有謀略了,讓我很是欣慰,不然總有種欺負傻子的負罪感,可惜你們還是不明白,越複雜的局越容易失敗。”
“不管你們計劃著什麼,總歸是繞不開我和北寒鎮,但這兩件事其實就是一件事,你們謀劃的,左右不過就是我趙詢的命而已。”
“殺我,兩條路,一正一奇,要麼以十倍於我的兵力,堂堂正正地從北寒和我的身上碾過去,北寒城破,我也不會苟活於世,當然,你們沒有這個能力;那剩下的辦法就是出奇招了,我說得對嗎?忽爾羅祭司。”
那蠻子像是被踩著尾巴,如果不是此刻被麻繩牢牢地捆住,怕是當場就要跳起來了。
“你...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猜得,我乏了,來人,把他推出去斬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到底是誰?”門外的士卒聽到巨北侯的聲音,連忙衝了進來,將蠻子拖出。
“我?大雍巨北侯,趙詢。”
那蠻子被拖出去的時候還在不停地喊叫,不一會,隻聽見噗嗤一聲,再度安靜了下來。
“嗯?下雪了,算算時間,司徒武和馬斌應該已經就位,今年這個雪天,可就有點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