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離京都可不算近,縱使柳牧騎的是赤龍軍中罕有的良駒,日夜兼程,也足足用去了十個日頭。
他風塵仆仆地來到官道上,兩側沿著護城河便植著一列垂柳。
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臉上都帶著安樂,與邊關很是不同。
柳牧翻身下馬,落地的時候還輕輕地在地上擦了擦,感受了一下京城的土地。
京城守衛森嚴,入城處排了有好長的一條隊,不過他此刻有旨在身,自是不用與他們同擠一處,牽著馬直直地走向了城門。
還未及跟前,早早地便將自己的身份令牌拿出“我乃赤龍軍都伯柳牧,奉太後之命入京,還請弟兄移開拒馬,讓我入城。”
那守衛見是赤龍軍令牌,又有上命在身,忙準備起身開路,突然旁邊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柳牧?沒聽說過,不管你是誰,到了京都也得守我的規矩,乖乖排隊入城,至於太後的旨意?你說是便是?拿來我看看。”旁邊坐著一位少年,雖也是一身軍戎,但穿得歪歪扭扭,連係扣也沒有扣,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像個兵痞。
柳牧說完話後他便起身走來,伸手攔住了準備搬開拒馬的士兵。
“是小王爺...”
旁邊的隊伍窸窸窣窣的,但都很默契地與他拉遠了距離,看著柳牧的眼神也充滿了同情。
“被小王爺盯上了,這軍爺可要倒大黴了...”
一旁的士卒也紛紛弓腰行禮,口稱小王爺。
柳牧見此人身份不低且來者不善,也是抱拳行了個禮。
“說你呢,趕緊把太後懿旨拿出來我看看。”那小王爺嘴上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走到柳牧跟前,個子隻到他肩膀。
柳牧初來京都不想惹事,便從懷裡摸出臨行前巨北侯塞給他的太後懿旨。
周圍人見他真有太後旨意,紛紛下跪,口頌太後千歲。
“不知現在在下可否進城?”
“誰知道裡麵寫的什麼,拿來於我看看。”那人眯了眯眼睛,伸手便要奪柳牧手中懿旨。
可一京城紈絝的身手如何能跟柳牧相比,隻一個翻腕便躲開,隨後將懿旨收入懷中。
“這位小王爺,強奪太後懿旨可是大不敬。”
“嘿,你還敢躲,我懷疑此人私自偽造太後懿旨,來人,給我拿下!”那小王爺見出手不成,有些惱羞成怒,他在京城作威作福這麼多年,動手就沒人敢躲,衝著左右士卒招呼了一聲。
見半天士卒都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更是暴跳如雷“你們聾了嗎再不給我將他拿下,我就讓我爹給你們砍了!”
那守城士卒哪兒分辨得出來真假懿旨,不管真假他們都不敢參與,都將腦袋死死地埋在地上,得罪了小王爺最多受點皮肉之苦,可那懿旨萬一是真的,誰動誰九族可就沒了。
“廢物,一群廢物。”眼見平時對他阿諛奉承的士卒此刻都無動於衷,小王爺更是大怒,不斷地將他們踢翻在地。
那些人也不敢躲,硬生生地受了幾腳後便又繼續跪在地上。
柳牧見狀皺了皺眉,正準備出手的時候,一聲尖銳的聲音從城門內傳出。
“雜家奉太後之命接柳都伯入宮。”一駝背弓腰低眉瞬目的太監,邁著無聲的碎步走了過來,手中拂塵一揮“柳都伯,請吧。”
那群士卒才堪堪起身,連忙挪開了攔路的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