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的太陽把花田曬得發燙,向日葵的花盤垂著沉甸甸的腦袋,花瓣邊緣卷成了波浪。暖房裡的吊扇慢悠悠轉著,貓崽們全擠在竹籃裡打盹,小金把爪子搭在小紫背上,小花的尾巴纏在竹籃沿上,像個鬆鬆的蝴蝶結。小向陽光著腳丫在涼席上跑,突然被什麼絆了一下,低頭看見朝陽正抱著他的拖鞋啃,鞋麵上沾著圈向日葵花粉,像給拖鞋戴了個金鐲子。
“陽陽的鞋!”蘇瑤笑著把貓崽抱起來,小家夥卻扭著身子往拖鞋撲,爪子扒著鞋帶蕩秋千。白貓從花田回來,嘴裡叼著片大荷葉,輕輕放在涼席上,荷葉上的水珠滾來滾去,被吊扇吹得晃出細碎的光。小向陽撲上去把荷葉扣在頭上,舉著跑向貓崽們,荷葉邊掃過竹籃,驚得小金彈起來,爪子勾住了小紫的尾巴尖,兩隻貓在竹籃裡滾成一團,逗得大家直笑。
李爺爺提著水壺澆花,看見牆根的向日葵叢裡有團黑影在動,走近了才發現是小花蹲在那裡,前爪按著隻螞蚱,尾巴尖輕輕抖著像在數拍子。“這貓兒隨你王大爺,愛蹲點拍照。”他剛說完,小花突然撲起來,螞蚱卻蹦到了他的草帽上,嚇得他手一抖,水壺裡的水灑在花上,濺起串小水珠,映得花瓣上的紋路像幅精致的畫。小花蹲在旁邊歪著頭看,耳朵尖的缺毛處沾了點金黃的花粉,倒像特意點的胭脂。
傍晚收工,王大爺舉著相機往暖房走,遠遠看見花田中央有團毛茸茸的東西在動。他悄悄繞過去,鏡頭裡突然出現三隻小貓——朝陽正趴在向日葵花盤上啃籽,晚霞蜷在薰衣草叢裡打滾,星光則把自己塞進了個空花盆,隻露出條尾巴在外麵晃。“這仨搗蛋鬼,把花田當遊樂場了。”他按下快門,忽然發現花盆沿上沾著圈紫色的絨毛,原是晚霞蹭上去的,倒像給花盆鑲了圈花邊。
暖房的燈亮起來時,江思年正蹲在竹籃邊翻母親的舊物。他從個鐵皮盒裡找出枚銅鈴鐺,上麵刻著小小的向日葵圖案,鈴鐺一晃,發出清清脆脆的響。“這是當年給廠裡的貓戴的。”父親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你媽說貓怕生,戴個鈴鐺好尋。”江思年把鈴鐺係在朝陽的項圈上,小家夥卻不樂意,甩著脖子往白貓懷裡鑽,鈴鐺聲叮叮當當追著它跑,驚得竹籃裡的貓崽們全豎起了耳朵。
立秋那天刮起了涼風,向日葵的葉子開始泛黃,像被太陽曬褪了色。張奶奶把曬好的向日葵籽裝在布袋子裡,剛紮緊口,就被小金爪子勾住了袋角,拖著往竹籃跑,袋子在地上蹭出沙沙的響,撒了串金黃的籽。“這貓兒饞得緊。”她笑著去搶,小金卻叼起袋子躥上了木架子,蹲在最高層往下看,尾巴勾著架子邊,像個守著寶藏的小海盜。白貓跳上去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小金才不情不願地鬆了口,袋子掉下來正好落在小向陽懷裡,他抱著袋子咯咯笑,往嘴裡塞了顆籽,又往貓崽們嘴邊遞,弄得滿手都是口水。
夜裡落了場秋雨,早上推開暖房的門,看見花田上鋪了層薄薄的白霜,向日葵的花盤上結著冰晶,像撒了把碎玻璃。林墨往火塘裡添了塊柴,轉身發現月亮蹲在窗台上,爪子扒著玻璃看外麵,哈出的氣在玻璃上凝成團白霧,把它的影子暈成個毛茸茸的圓。“怕冷了?”他把月亮抱進懷裡,小家夥卻掙著往竹籃跳,原來貓崽們全擠在白貓肚子底下,像團攢在一起的毛球,月亮鑽進去,毛球頓時鼓出個小尖角。
合作社的倉庫裡堆著新收的向日葵,金燦燦的花盤碼成了小山。王大爺扛著相機進去拍,突然被什麼絆了下,低頭看見星光正趴在堆花盤上,四腳朝天啃籽,肚子鼓得像個小皮球。“這小搗蛋,把糧倉當床了。”他剛要去抱,星光卻骨碌碌滾下來,從花盤堆裡鑽了個洞,隻露出條尾巴在外麵搖,引得王大爺舉著相機拍個不停,嘴裡念叨:“這張能當故事集的封麵,就叫‘花田小賊’。”
小向陽跟著蘇瑤學數數,蹲在竹籃邊指著貓崽數:“一、二、三……”數到第七隻時突然停住,手指著白貓的肚子,“還有!”大家湊過去看,果然白貓的肚子圓滾滾的,正蜷在竹籃裡打盹,尾巴輕輕蓋在肚子上,像條柔軟的毯子。張奶奶摸著白貓的背笑:“這貓兒又要添丁了,咱們花田的福氣越來越多啦。”
秋分那天,合作社來了個畫畫的姑娘,背著畫板在花田裡轉了半天,最後蹲在暖房門口不肯走。“這裡的貓太好看了,”她舉著畫筆念叨,“尤其是那隻耳朵尖缺毛的,像從畫裡走出來的。”小花像是聽懂了,跳到她的畫板上,尾巴在畫紙上掃了道淡淡的痕,姑娘趕緊添了幾筆,把那道痕畫成了朵小雛菊。小向陽湊過去看,突然指著畫紙上的向日葵喊:“陽陽!”原來姑娘把朝陽畫在了花盤上,黃澄澄的毛和花盤融在一起,隻露出雙圓溜溜的眼睛。
霜降前的最後一個晴天,大家把貓崽們的窩搬到了暖房中央,底下墊著新曬的薰衣草乾花,聞著香香的。白貓趴在窩裡,時不時舔舔肚子,小金、小紫、小花蹲在旁邊守著,像三個懂事的大孩子。李爺爺拉著二胡,調子慢悠悠的,貓崽們就趴在他腳邊聽,朝陽的鈴鐺隨著調子輕輕晃,叮叮當當成了伴奏。江思年翻出母親織的舊毛衣,拆了團毛線給貓崽們做玩具,星光抱著毛線球滾來滾去,把線纏得滿身都是,像個會動的毛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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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雪下來時,白貓生了五隻小貓崽,有兩隻是三花貓,像綴滿了花田的顏色。小向陽趴在窩邊看,突然指著隻橘白相間的喊:“元寶!”大家一看,那隻貓崽的肚子圓滾滾的,像個小小的金元寶,頓時都笑了。王大爺舉著相機拍:“這名好!就叫元寶、珍珠、翡翠、瑪瑙、琉璃,跟著花田沾點貴氣。”朝陽湊過去聞了聞元寶,鈴鐺叮當地響,像在打招呼。
冬至包湯圓時,暖房裡飄著甜甜的芝麻香。張奶奶把煮好的湯圓盛在小碗裡,剛放在桌上,就被琉璃跳上去舔了口,燙得它甩著舌頭轉圈,逗得小向陽直拍手。林墨趕緊把湯圓端高,往地上撒了把向日葵籽,貓崽們立刻圍過去搶,元寶搶得最凶,嘴裡叼著顆籽還往彆人跟前湊,像個貪心的小財主。白貓蹲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用爪子扒開搶食的小貓,把籽往最瘦小的珍珠跟前推,眼裡的溫柔像化了的雪水。
跨年夜的煙花比去年更熱鬨,在花田上空炸開朵朵光花。暖房裡生著旺旺的火塘,大家圍坐著吃瓜子,貓崽們全擠在火塘邊,把毛烤得暖暖的。突然聽見“哐當”一聲,原來是星光跳上了窗台,爪子扒著玻璃看煙花,尾巴掃掉了窗台上的花盆,幸好裡麵的薰衣草早就收了,隻剩個空盆在地上滾。王大爺舉著相機追著拍,星光卻蹦到他肩膀上,爪子踩在相機上,鏡頭裡頓時多了個毛茸茸的腦袋。
開春的花田像被打翻了顏料盤,新種的向日葵冒出嫩黃的芽,薰衣草抽出紫瑩瑩的莖。貓崽們在田埂上追著蝴蝶跑,元寶胖得跑不動,蹲在路邊看著,突然被隻路過的蜜蜂嚇了跳,往旁邊一滾,正好滾進蒲公英叢裡,站起來時滿身都是白絨毛,像個會走路的小傘兵。小向陽追著它跑,嘴裡喊著“元寶飛”,手裡的風箏線纏在了向日葵莖上,風箏是隻布做的小貓,在風裡晃晃悠悠,倒像真的貓兒在飛。
清明掃墓時,大家在母親的木牌前擺了圈向日葵,新出生的五隻小貓崽蹲在花圈裡,像五朵會動的小花。江思年把那枚銅鈴鐺解下來,掛在木牌旁的小樹上,風一吹,鈴鐺叮叮當當響,像母親在笑著打招呼。小向陽抱著小花,突然指著木牌說:“奶奶看。”小花像是聽懂了,用腦袋蹭了蹭木牌,耳朵尖的缺毛處沾了點向日葵的花粉,黃燦燦的格外顯眼。
穀雨過後,花田的木柵欄上爬滿了牽牛花,紫的、藍的、粉的,像給花田戴了串項鏈。貓崽們總趴在柵欄上曬太陽,琉璃最愛看蝴蝶,眼睛跟著蝴蝶轉,尾巴在柵欄上掃來掃去,把牽牛花的花瓣掃落了不少,落在它背上,像披了件花衣裳。林墨坐在旁邊看書,突然發現小花蹲在柵欄最高處,正盯著遠處的麥田看,耳朵豎得筆直,原來有隻老鷹在天上盤旋,它是在給貓崽們放哨呢。
小滿的市集比往年更熱鬨,王大爺的花田故事集賣得飛快,尤其是有貓崽們的那幾頁,被孩子們翻得卷了邊。有個來買花籽的老太太翻到元寶滾進蒲公英叢的照片,突然笑著說:“這貓兒跟我家以前那隻一樣,胖得可愛。”她買了包向日葵籽,說要回去種在院子裡,“說不定也能招來這麼些可愛的貓兒。”蘇瑤在旁邊笑著接話:“我們的貓兒都隨花田,心善著呢。”
小向陽已經能背出不少兒歌了,坐在暖房的門檻上,抱著朝陽唱:“太陽花,金燦燦,貓兒追著蝴蝶跑……”朝陽的鈴鐺隨著他的節奏響,尾巴輕輕拍著他的胳膊,像在打拍子。白貓帶著小貓崽們在花田裡打滾,蒲公英的絨毛飄得滿天都是,落在貓崽們身上,像撒了把星星。李爺爺拉著二胡,調子歡快得很,引得路過的蜜蜂都停在他的琴盒上,嗡嗡地像在伴唱。
夏至那天又下起了雨,暖房的玻璃上又蒙上了層水汽。貓崽們全擠在竹籃裡,元寶把珍珠壓在底下,引得珍珠喵喵叫,白貓輕輕拍了拍元寶的腦袋,它才不情不願地挪開,露出底下毛茸茸的一小團。江思年翻著母親的日記,看到裡麵寫著:“雨停了,廠裡的貓帶著崽在曬穀場打滾,陽光落在它們身上,像撒了層金粉。”他抬頭看向窗外,雨正好停了,陽光從雲縫裡鑽出來,照在花田的貓崽們身上,果然像撒了層金粉,亮得晃眼。
暖房的木門被風吹得吱呀響,小向陽跑過去關門,卻發現門後藏著隻小野兔,正抖著耳朵看他,眼睛紅通通的像兩顆紅寶石。“兔兔!”他輕聲喊,轉身去拿向日葵籽,小野兔卻蹦進了花田,白貓突然追了上去,大家正著急,卻見它隻是把野兔趕開了些,並沒有傷害它,原來野兔剛才差點踩到剛冒芽的向日葵苗。“這貓兒護著花田呢。”張奶奶笑著說,眼裡的光像落了星星。
處暑收向日葵時,貓崽們成了好幫手,蹲在花田邊,看見有田鼠跑過就追上去,雖然大多時候追不上,卻把田鼠嚇得不敢靠近。小金最厲害,一天抓了三隻田鼠,全擺在暖房門口,像獻寶似的。王大爺舉著相機拍個不停,說要給它封個“花田護衛隊隊長”。江思年把收下來的向日葵花盤堆在暖房角落,貓崽們就趴在上麵睡覺,元寶睡得最沉,肚子壓在花盤上,像朵盛開的大菊花。
秋分那天,合作社來了群城裡的學生,要體驗收薰衣草。孩子們剛走進暖房,就被滿地的貓崽嚇了跳,隨即又被它們可愛的樣子吸引,圍著不肯走。有個戴眼鏡的小姑娘想摸琉璃,卻被它輕輕舔了下手背,嚇得她臉都紅了,隨即又笑起來,說:“它在跟我打招呼呢。”小向陽跑過去,拉著她的手往竹籃邊帶,指著裡麵剛出生的小貓崽說:“看,小的!”眼睛亮閃閃的,像藏著兩顆向日葵籽。
霜降前,大家給貓崽們做了新窩,用曬乾的向日葵杆編了個大筐,裡麵鋪著新曬的薰衣草乾花,聞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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