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齊巧佳回來了。
她氣鼓鼓道：“劉阿叔怎麼說都不聽，馬嫂嫂也是，也不說說他，在一邊笑哈哈的。唉。”
齊風問了一句，“五裡路地名）還是有些遠的。明兒劉阿叔怎麼去？”
“他那個攤兒，說是用馱馬車拉過去就行了。附近好些人都做這生意呢。”
齊巧佳說完，又想了想道：“不過那麼多東西，劉阿叔怕是得走著去了。不過馬嫂嫂說她們也要跟著一起去，約摸著宵禁解除了就出發。”
“那不就是五更末時了。”
摸了摸下巴，根據明朝夜禁律，五更末宵禁解除，這五更末也就是早上五點左右，算是很早了。
“聽說那草市人多得很呢？還從來沒去過。”
齊巧佳在一旁偷偷看了一眼自己哥哥，沒好意思說出來她想去的意圖。
“今兒我已經把公務處理完了。明日也無什麼事情，咱們也去逛一逛那草市。”
齊風哪能不明白眼前這個小妮子的意思，她不好意思說，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不過，妮子，你從來沒出過城嗎？”
齊風平常忙於公務，幾乎是三點一線，倒是不曉得自己妹妹平日中有沒有去哪遊玩。他突然驚了一下，似乎，在印象中，自己妹妹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右衛城………
一想到自己妹妹一輩子都局限在這個小小的邊城，齊風突然有些心痛。
“哥你忘了？咱們出去過呀，在祭奠爹娘的時候。
齊巧佳微微頷首，露出雪白的脖頸，對於這個問題，她回答的十分讓人心疼。
他心裡微顫了下，“除了祭拜爹娘呢？”
“那沒有了。”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刺，刺入了齊風心中，這些年來他一直忙於給對方創造更好的生活，所以他才這般拚命，可惜，似乎在這個過程中，他遺落了很多很多東西。
他沉默了。
齊巧佳看著他，歪著頭，問：“哥，你怎麼了？”
“沒事，頭昏了一下。”
齊風搖搖手，“早些休息吧。明早兒咱們與劉阿叔一起去，路上也有人聊天，方便照看下。”
“好的。”齊巧佳喜笑顏開，“說起來，長大後，這還是我第一次跟哥哥你一起出去遊玩。”
“第一次嗎………”
齊風笑著摸了摸對方秀發，“以後，等哥高就，就沒有束縛，咱們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那好呢，我聽說京城也不錯呢。千裡都是彩燈，跳舞的，唱戲的，賣貨的，到處都是屋子，人啊。”
她一臉期待著，齊風溺愛一笑，“你好好學醫，以後有機會去京城的。”
“那我得更加勤奮努力了。”
她握了下拳頭，一臉認真，或是對未來的祈願。
第二日，五更末。
外麵傳來敲更聲音，還有更夫一層不變話。
“五更末咯，早點睡早點起，可得注意身體喲。”
不少屋子都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更夫也打了哈欠，準備去與巡夜的官吏交接，然後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城中路上設置的路障巡夜官兵也在搬開放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