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越是靠近神殿,越能感受到神殿帶給他們的磅礴壓迫感。
靠近之後,張家五人看到神殿莊嚴的門口佇立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
她身穿藏袍,藏袍的樣式古老。
她正麵他們,身姿挺拔,長發編成長長的發辮垂在身後,紋絲不動,眼神平靜,將他們的身影倒映在瞳孔中,卻又如同過眼雲煙一般輕易散去。
她與這蒼茫天地完全融為一體。
張瑞官停下腳步,盯著眼前的女人。
他正在心中猜測這個女人的身份。
忽然,輕微的腳步聲從神殿大門旁的陰影裡傳來。
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名女子的身旁。
他同樣穿著康巴落人的衣袍,麵容雖然滄桑疲憊,但卻格外年輕。
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兒。
那嬰兒被厚厚的獸皮包裹著,隻露出一張紅潤安靜的小臉。
這個男人出現的瞬間,張家五人的目光,瞬間如同冰冷的刀鋒,死死地釘在了他的臉上。
沒有張家人會不認識這個叛徒。
張瑞官麵容冰冷,喊出了那個名字:“張拂林。”
張拂林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迎向昔日族人的視線。
那目光裡沒有驚訝,沒有恐懼,甚至沒有愧疚,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近乎悲涼的複雜情緒。
他輕輕拍打著懷中的嬰兒,動作未曾停歇。
他早已接受自己無法違抗的命運。
現在的這一幕,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恨張家人嗎?
不。
他並不恨張家人。
因為他知道,他的命運就是所有張家人的命運。
他比張家其他人更幸運,他在墨脫找到了真愛,找回了自己。
而其他的張家人將永遠在宿命之中活下去。
他心中生出的悲涼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張家。
為張家所有的人,為……
張拂林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小官。
為自己的孩子。
他希望他的兒子不要重複他的命運。
長生、終極、青銅隕石……
這一切都不重要,隻有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他多麼希望小官能明白。
站在張拂林身邊的白瑪,在看到眼前五人的瞬間,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他們不是康巴落人,那麼就隻有張家人會來到這裡了。
白瑪沒想到張家人會來的這麼早。
“進來拜見蛇神大人吧,從山外的貴客。”
白瑪仿佛沒有看見他們眼中的怒火,微微一笑,朝他們說道。
想到蛇神大人,張瑞官五人暫時壓製住了心中的怒火。
現在的確是拜見蛇神大人為重。
一想到即將見到蛇神大人,張瑞官五人的心跳就失去了平衡。
體內的血液不斷地發熱,他們呼出一口白汽,站在殿門將自己身上的雪漬全部拍下,整理了一番後,才脫下了鞋,進入了大殿。
地板光潔發亮,纖塵不染,一座巨大的鎏金神像立在中央,眉目低垂,金色豎瞳淡漠地俯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