鴞子晦將烤得外焦內嫩的烤山雞取下,分成適口的塊狀,盛在木盤裡。
他又配上一碗用山泉煮的野菜湯,恭敬地端到赫連麵前的小木幾上。
“蛇神大人,請用。”
赫連坐起身,接過鴞子晦遞來的竹筷。
進食的動作優雅而……快速。
【……】
鴞子晦坐在一旁的小木墩上,捧著自己那份,吃得津津有味。
他不時抬眼看看蛇神大人,見蛇神大人吃得滿意,眼角便彎得更深。
這一餐,在融洽的氛圍中結束。
吃完後,鴞子晦利落地收拾好碗筷,熄滅篝火,將一切歸置妥當。
月光如水銀般瀉下,將小院照得一片清輝。
“蛇神大人晚安。”
鴞子晦對著已重新躺回搖椅的蛇神大人躬身行禮。
赫連微微頷首。
鴞子晦這才轉身,走進了小木屋裡。
夜更深了。
赫連在搖椅上又靜坐了片刻,直到月上中天,才緩緩起身。
主屋內陳設極其簡單,一床、一桌、一椅,再無他物。
乾淨得不像有人長居於此。
赫連:“總感覺我以前好像有住過木屋?”
【……你跟我開玩笑呢?】
“我沒住過嗎?”
赫連聽著係統的語氣,疑惑地反問。
【……你忘記了?】
赫連:“……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啊!”
【……】
翌日,清晨。
林間的霧氣尚未完全散去,鳥鳴聲格外清脆。
小木屋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赫連走了出來。
鴞子晦也準備好了。
他背著一個不大的行囊,裡麵裝著一些必要的物品和乾糧。
他精神抖擻,狐狸眼裡閃爍著對旅程的興奮與好奇。
“蛇神大人,都收拾好了。”
鴞子晦說道。
赫連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居住了不知多少年歲的木屋,目光掃過那把他常坐的搖椅。
他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鴞子晦緊隨其後,步伐輕快。
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很快便沒入了蒼翠蓊鬱的林木深處。
他們沿著那條被落葉和晨露覆蓋的山間小徑,蜿蜒向下。
山林依舊寂靜。
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
隻有那空空的搖椅,在微涼的晨風中,輕輕晃動了一下。
最終,歸於靜止。
山頂洞人赫連與鴞子晦下山了。
即將脫離原始社會,赫連的心裡也有點兒激動。
他和鴞子晦沿著蜿蜒的官道,偶爾抄近路穿行在鄉野小徑,向著魯國的方向走去。
春秋,禮崩樂壞,諸侯紛爭,但基本的秩序仍在維係。
對於絕大多數普通老百姓而言,離開自己的居住地,尤其是在國與國之間穿行,並非易事。
關卡、津渡,處處設有盤查,需要驗看“傳”、“符”之類的官方憑證,證明身份、來曆與目的。
無憑證者,輕則遣返,重則被視為奸細或流民,下場難料。
鴞子晦起初還有些擔憂,他雖未親身經曆,但祖先手劄中對此多有記載。
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有蛇神大人在,他們不會遇到任何阻礙。
第一次遇到關卡盤查,是在一個名為“亢父”的邊境隘口。
土壘的矮牆,木製的柵欄,幾個穿著陳舊皮甲、手持長戟的兵士懶洋洋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