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魯國都城曲阜的路途遙遠,隊伍裡氣氛沉悶。
季虔騎在馬上,大部分時間都沉默著。
他眉頭緊鎖,眼神恍惚。
身上的傷口雖已愈合,但那種利刃切入自身皮肉的幻痛卻如同附骨之蛆,縈繞不去。
親兵們同樣士氣不高。
雖然完成了任務,帶回了足以向魯公交差的收獲,但墓中的凶險與季將軍的異樣都讓他們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隊伍行進間,除了必要的號令和馬蹄踏地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多餘的交談。
赫連與鴞子晦依舊乘坐著那輛樸素的馬車。
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們無關。
馬車內,多了一隻安靜蜷縮在角落的白色狐狸。
它那雙青色的瞳孔偶爾會睜開,好奇地打量一下車廂內的兩人。
更多時候閉目假寐,乖順得如同家養的寵物。
誰會想到在受傷之前它其實是一隻沒有主人的野護理呢。
赫連在馬車內也沒有取下兜帽。
白紗遮住他的麵容,讓距離很近的鴞子晦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因此,鴞子晦自然也不會發現,赫連笑得誇張的嘴。
【……】
“哈哈哈哈哈哈……”
赫連花了神秘值正在看搞笑綜藝,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控製自己沒有笑出聲。
【……你控製了嗎】
【……我感覺我的腦袋裡全都是垃圾】
【……虐待係統,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抵達曲阜後,隊伍在將軍府前停下。
“赫連先生,一路勞頓,還請先回竹泠軒好生歇息。”
“我需即刻進宮,向國公複命。”
季虔在馬車外,對著垂落的車簾拱手說道。
他的語氣依舊如往日一般恭敬。
“將軍自便。”
鴞子晦代為回應。
赫連懶得開口。
更重要的是,他怕一開口,口水就噴出來。
直到現在,搞笑綜藝都還沒有結束。
季虔不再多言,轉身便帶著幾名心腹親兵,押送著那些從墓中帶出的東西,匆匆向著宮城方向而去。
鴞子晦陪著蛇神大人回到了竹泠軒。
院內翠竹依舊,清幽如昔。
白狐似乎對這裡的環境也很滿意,輕盈地跳下馬車,在院子裡好奇地嗅來嗅去。
最後白狐選了一處有陽光的廊下,懶洋洋地趴了下來。
鴞子晦安排仆役準備熱水飯食,侍奉蛇神大人洗漱休息。
赫連吃飽喝足,泡了一個熱水澡,躺在溫暖的床上看綜藝,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
宮城深處。
魯國公的議事偏殿。
香爐裡焚燒著名貴的香料。
煙霧嫋嫋。
年近五旬的魯國公端坐於上首,麵容威儀。
季虔跪坐在下首的席位上,垂首斂目,詳細彙報著此次任務的經過。
他向魯國公細致地描述了墓穴的隱蔽與凶險,提到了過程中遭遇的機關陷阱和毒蟲瘴氣。
季虔知道,魯國公最想知道的是什麼。
於是,他命親兵將押送進宮的陪葬寶物全部帶上來。
一個個箱子擺滿了魯國公麵前的空地。
季虔上前將箱子打開,露出裡麵華光燦燦的金器、玉器以及一些造型古樸的青銅器。
魯國公看著這些價值不菲的陪葬品,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了些許。
他勉勵了季虔幾句。
無非是季虔已經聽厭了的話。
在彙報的過程中,季虔下意識地將兩件最為關鍵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一件,關於鬼璽。
魯國公知道黑色石頭的存在,卻不知道此物的具體作用。
季虔將鬼璽的用途和名字全部都隱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