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中,一場奢華宴會正熱熱鬨鬨地進行著。
雕梁畫棟被燭火照得透亮,牆壁上的金龍浮雕在光影裡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就要騰飛而起。
巨大的夜明珠懸於殿頂,璀璨光芒傾瀉而下,把滿座的金銀餐具、山珍海味照得熠熠生輝。
絲竹管弦之樂悠悠奏響,舞姬們身著輕薄而絢麗的華服,蓮步輕移,水袖翻飛,舞姿輕盈曼妙,看得人眼花繚亂。
宮女們端著美酒佳肴,在席間來往穿梭。
皇帝李清暘身著明黃龍袍,端起鑲金的酒杯,看向坐於他右手邊首席位的國師:“有國師在,朕心裡就是踏實。來,朕敬國師一杯。”說罷,一飲而儘。
國師鐘離煜不卑不亢起身,雙手舉杯,微微欠身:“陛下謬讚,為陛下分憂,乃是臣分內之事。”言罷,淺抿一口美酒。
兩人又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地客套著。
李清川坐在皇帝左手邊首席位,百無聊賴地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目光在殿內遊移。
他看著舞姬們旋轉之時,高高揚起的裙擺,白茫茫的一片裙擺的裡麵,並未穿褌褲),一個個眼波流轉,隻一眼,他就挪開了視線。
與他心尖尖上的那個人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彆。
——隻覺庸俗。
聽著皇兄煜國師之間的寒暄。
——隻覺虛偽。
他的眼神時不時遊向殿外,滿是期待,卻遲遲不見那個熟悉的倩影出現。
終於,李清川忍不住開口,聲音不大,卻能聽出語言中的關切:“皇兄,如此熱鬨的宴會,怎不見皇後娘娘?”
皇帝正與國師交談,聽到這話,微微抬眸,神色平靜,隨口說道:“她已經用過膳,便不過來了。”
說完,便又端起酒杯,與國師繼續方才的話題。
李清川聽完皇兄的話,心中滿是失落。
他的目光在宴會上四處遊走,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觥籌交錯之中。
猶豫片刻,他悄悄放下酒杯,趁眾人不注意,輕輕起身,貓著腰,腳步放得極輕,一點點向宴會的出口挪去。
到了門口,他回頭望了一眼,皇兄和國師好似毫無察覺他的離席,依舊在談笑風生。
身後的熱鬨逐漸褪去,燈火輝煌的乾清宮也被夜色吞噬,隻留下一團暖黃的光暈。
李清川整理好發型其實就是把左邊的劉海,歸類到了右邊,又把斜劉海再次甩回了左邊),出了乾清宮後,直朝著坤寧宮奔去。
月光灑在長長由青磚鋪成的宮道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一路上,他的心七上八下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皇嫂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