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事了,無所事事的常佞。
突然有些想那位他認定的弟子了。
這才剛剛消失在視野,就記掛上了。
衣袖一卷,將地上昏迷漸醒的鐘離煜帶上,呼上楚行雲,隨後便朝著郭爍離開的方向追去。
隻是在穿過乾清宮,飛掠而過金鑾殿的時候,看到了聚集在金鑾殿門前一眾穿著官服的官員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
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是在舉行肅穆的默哀儀式。
常佞長老原本飛離的身體,又折了回來,靈力一收,穩穩停在金鑾殿上方。
“誰是此地主事之人?站出來!”
說著,他的目光掃過站在隊伍最前麵幾個人的身上。
良久,一位身形單薄,頭發花白的老者,從隊列中緩緩邁出一步。
他脊背微微佝僂,腳步卻沉穩有力,雙手抱拳,躬身行了一個標準的仙家禮:“可是常仙師?”
常佞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人不簡單,既知曉仙家的禮節,也知曉他的身份,問道:“你是?”
老宰相直起身子,神色恭謹:“回仙師,在下乃當朝宰相魏鬆。”說罷,又微微欠身。
“那他的後事,交給你處理是極好的。”
常佞長老單手一招,一道光芒閃過,李清暘的屍身便從他儲物袋中緩緩飄了出來,在靈力的托舉下懸於魏鬆麵前。
魏鬆望著那具熟悉的龍袍身軀,瞳孔驟縮,他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自己做夢,會不會是常長老和陛下設的局?故意試探自己?
他懵了!
魏鬆僵在原地,雙腿像被定住,周遭的哭喊聲、議論聲仿若隔了層紗,模模糊糊。
常佞長老見對麵之人,遲遲沒有反應,那副呆愣的模樣,任誰一看,都能感受到對方的不可置信,以及失措……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魏宰相,陛下龍禦歸天,我知你心中悲痛萬分,可這江山社稷還需你支持,莫要太過哀傷,傷了自己的身體。”他勸慰他。
魏鬆一個激靈,如夢初醒,忙定了定神,臉上迅速出現一副悲慟又恭敬的神情。
他雙手伸出,穩穩接住李清暘泛紫的屍體,順勢蹲下,聲音恰到好處的哽咽:“陛下啊,您怎就拋下這江山社稷了!”
他低垂著頭,哭得聲淚俱下。
周圍官員也紛紛痛心疾首。
魏鬆不著痕跡的,偷偷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又擰了一把旁邊的屍體,確定一切都是真實的,頓時,真的落下了淚花。
方弟妹,你看到了嗎?
喜極而泣。
常佞看著這一幕,微微歎了口氣,轉身欲走。
這時,魏鬆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高聲道:“常仙師且慢!”
常佞停下腳步,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魏鬆接著說:“陛下駕崩,定有蹊蹺。還望仙師能助我等查明真相,給天下一個交代。”
“朝廷之事,我一介修仙者,不便插手。”常佞回道。
魏鬆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又迅速壓下:“仙師有所不知,陛下平日康健,無病無災,此事絕非尋常。臣懷疑是皇後從中作梗,她心思歹毒,陛下或許是遭了她的毒手。
她乃禍國殃民的妖孽,若不除之,這天下永無寧日,還望仙師明察!”
說到最後,堂堂一朝宰相,在眾目睽睽之下,雙膝跪了下去。
“魏宰相!”常佞開口,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溫度,剛剛他還以為這人,是個好的,沒想到陛下人一死,就起了借刀殺人的心思。
“陛下之死,皆是他自作自受,與你們的皇後無關,哦!從今日起,她也不再是你們的皇後娘娘。你也莫要為了一己私欲,隨意攀附他人。”
魏鬆聞言,臉上瞬間變得煞白,還欲再言。
常佞長老卻不再給他機會,袍袖一揮,周身靈氣湧動,瞬間化作一道流光,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野。
待人走後,再也不是一人之下的宰相,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後續事宜,仿佛剛才那短暫的失態從未發生過。
一邊安排人安排皇帝的後事的同時,一邊召集大臣商討立誰為主。
國不可一日無君。
有人提到皇後的孩子。
先前與魏鬆搭話的那名大臣,言之鑿鑿站出來發言:【皇後生產之事,天生異象,紅光流霞,大凶之兆……隨後又列舉了皇後在時的一切荒唐之事。】
聽得中立的一些大臣,連連附和。
有人又說,那就擇宗室子入嗣。
……
眾說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