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平日並無往來,此刻竟走得如此親密,顯然是有秘密要談。
她好奇地跟在後頭,發現她們鑽進了一個舊窯洞。
那窯洞原本是幾十年前留下的,如今早已廢棄。
洞口被野草半掩著,牆角還有幾塊塌下來的土塊。
朱秀琴和柳悅瀾左右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才快步鑽了進去。
蘇清芷屏住呼吸,貓著腰,貼著牆根慢慢靠近。
最後輕手輕腳摸到窗邊,蹲在牆角聽著。
果然,裡頭傳來爭執聲。
“你啥時候把彩禮還我?”
朱秀琴嗓門尖得很,語氣裡滿是怒意。
“我現在哪有錢,先給五塊行不行?”
柳悅瀾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幣。
“五塊?打發乞丐呢?”
朱秀琴直接吼起來。
“當初說好二十塊彩禮,錢是我墊的!現在人跑了,你還想賴賬?”
“要不要隨你便!當初那錢又沒進我口袋,你找誰要的就去找誰!關我啥事?”
柳悅瀾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語氣也硬了起來。
“我不管!你必須給我!”
朱秀琴往前逼近一步,指著她鼻子。
“不然我就去告訴你男人,你和我家宏兒早睡過!紡織廠誰不知道?你想抵賴都沒門!”
這話一出,洞內瞬間安靜了一瞬。
緊接著,柳悅瀾嘴角抽動了一下,手猛地抬起。
“啪”的一聲,一巴掌狠狠甩在朱秀琴臉上。
朱秀琴猝不及防,踉蹌著後退兩步,手捂住臉,憤怒地瞪著她。
“你個老不死的,你敢亂說試試?”
柳悅瀾咬牙切齒。
“你要是敢往外說一個字,我讓你全家都彆想在關石溝站住腳!”
蘇清芷蹲在牆外,屏息聽著,心頭一震。
她雖對原主的過往知道不多,但從這一巴掌和那句威脅中,已然明白這背後藏著多麼不堪的秘密。
“你敢打我?我現在就去找你男人,把你們倆在炕上扭成一團的事全抖出來!”
朱秀琴一邊尖叫著,一邊甩開手臂,踉蹌著往門口衝去。
沒想到柳悅瀾一個箭步衝上來,右手狠狠拽住她的頭發,用力一扯。
朱秀琴頓時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拽得向後仰倒,踉蹌著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坐在地。
柳悅瀾心裡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乾脆殺了她,一了百了。
可朱秀琴卻突然冷笑一聲,嘴角咧開,露出一口黃牙。
“你敢動我一下,一會兒就有人報警!我出門時可跟街口王嬸說了,咱倆是一塊走的!她能作證!”
柳悅瀾的手頓時一僵,繼而緩緩鬆開。
她不能冒險。
上輩子她一無所有,整天受婆婆打罵、丈夫冷眼,才敢豁出去,跟蘇清芷同歸於儘。
可現在不一樣了。
她有方友明,那個真心待她、願意為她撐腰的男人。
她的日子才剛透出一絲光亮,她舍不得放手。
“錢我會還你,但得再等等。”
柳悅瀾死死盯著朱秀琴。
“要是你逼我,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全掀出來,誰也彆想好過!到時候,你兒子偷雞摸狗、騙救濟款的事,全給捅到公社去!看你還怎麼裝可憐!”
她說完,牙關緊咬,轉身大步朝外走。
殺不了她們母子,那就換個法子。
她邊走邊盤算,眼神漸漸陰冷下來。
要不,借彆人的手?
軍屬院那些人不是一直盯著蘇清芷嗎?
要是讓人知道,蘇清芷曾經跟李宏有過不清不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