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二弟的重要時刻，你隻肯給二十塊？”
她將那二十元鈔票緩緩地在掌心揉成一團。
隨後又鬆手展開。
蘇清芷的目光冷冽。
“一百？”
猛地站起來。
“你當我是冤大頭是不是！哪有這麼貴！二十塊已經不少了，買一身體麵的布料完全夠了！彆想蒙我！”
“一百？你當那是黃金做的布料啊！”
的聲音在屋子裡回蕩著。
她氣急敗壞地說完後，還瞪著蘇清芷半天沒再開口。
“夠不夠花，媽心裡比我還清楚。二十也行，我就照辦。到時也讓青山村的人好好看看，我弟結婚那天多有排場！”
蘇清芷不慌不忙。
“那您就拭目以待吧，反正您給的就是這些，我也就隻能辦到這樣。”
她頓了頓，語氣突然輕快起來。
她晃了晃手裡的鈔票，眼神平靜地掃了眼對麵的，然後緩緩轉身出了廚房。
呆立原地。
廚房內隻剩下風吹過木窗的沙沙聲。
她的神情有些呆滯，嘴唇動了動，卻始終發不出聲音。
“剛才那一瞬間，我是不是輸得太徹底了？”
腦海裡浮現出沈知聿穿著破爛衣服。
站在柳悅瀾身旁拜堂的情景。
還有村長與陳春香不屑的眼神，以及村裡那些風言風語……
她整個人幾近崩潰！
她雙手扶住灶台，額頭微微冒汗。
“張家的親娘怎麼就那麼小氣！”、“新郎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連人家新婦的體麵都顧不上，怕不是故意讓男方丟臉吧！”
“站住！你回來！”
怒氣衝衝地追上去，總算趕上了蘇清芷。
她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皺，從衣兜裡又掏出一疊邊緣有些卷起的紙幣。
她心疼得眼圈都紅了。
但還是咬咬牙，一張張地數出了八十塊錢的紙幣。
她的手有些抖，將錢遞過去的那一刻，眼神複雜。
“拿去！一共一百塊！你一定要買到最貴的！”
她緊緊盯著蘇清芷的眼睛。
“料子必須是最好的！樣式也得是最新的！要是有一點沒用在正道上……”
她說不下去了，氣得一跺腳，臉都漲紅了，“我、我就打死你！”
也許是她動作太大，也可能是她心裡太焦躁，手一抖。
那幾張紙幣被風吹起，一下子散落在地，飄得到處都是。
然而，蘇清芷卻沒有彎腰去撿。
她反而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一臉痛苦地皺起了眉頭，說道：“媽，我肚疼，彎不了腰……
可彆被風吹跑了。”
實際上她心裡卻樂開了花。
既然你想指使我跑腿，還想看我狼狽撿錢的場麵？
那可對不住了，門兒都沒有！
當然也明白她為啥這樣！
可眼下又不能真撕了她，隻能氣呼呼地皺著眉頭蹲下身子，咬著後槽牙，一張一張地撿起地上那些讓她肉疼的鈔票。
最後，她站起身，將紙幣再度塞進蘇清芷手中，語氣冷冷地催促道：“少磨蹭，快走！”
沒想到，這一下蘇清芷肚子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臉色頓時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