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熟悉的一幕再次重來一遍。
隻不過理由變成了他要去當兵。
沈存濮皺著眉，蹲下來想把她扶起來，語氣平靜地說道：“媽，你彆這樣。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先起來再說好不好？”
他本想勸解幾句，讓她冷靜些。
“我不起來！我不想活了！我這一把老骨頭白養你這麼大！你現在就要撇下家裡一個人跑路！”
她索性在地上撒起了潑，坐在地上一通哭鬨，雙手捂著臉一邊嚎，一邊抽氣，嗓門兒越扯越高。
那聲音仿佛能傳三裡地遠。
“你這不是嫌命長嗎，去當什麼兵！要是你真出了點事……”
她哭著哭著把心事說了出來，臉上滿是驚惶。
“我這做娘的今後可怎麼辦啊？我還得指望著你養老送終啊！”
說到傷心處，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沈知聿。
“你是不是還想指望你那未過門的妖精？”
沈知聿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見母親又拿沈悅瀾出氣，沈知聿低聲道：“媽，你是鬨就鬨吧，但彆老扯悅瀾啊，她怎麼就成了小妖精？她招誰惹誰了？”
“你還替她說話？”
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著他。
“我怎麼生出你這種兒子，你有沒有良心啊！你看看你大哥，多會來事，多知道疼媽，你連屁都不如！”
哭得正帶勁兒，眼淚鼻涕一起流，一邊抹著臉上濕漉漉的淚水，一邊悲憤交加地朝沈知聿怒目而視。
她情緒激動，情緒上來了，乾脆抄起一隻鞋，也不看是左腳還是右腳的，甩過去就往沈知聿臉上招呼，邊砸邊吼。
“我就罵她怎麼了？我罵她還不算過分吧？她一個還沒過門的小姑娘，一張嘴就要兩百塊錢！這不是訛詐是什麼？這不是妖精，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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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沈知聿，那回門錢沒到我手裡，我就抽你的筋！”
她情緒徹底失控，言語之間已經帶上了狠辣之氣。
“你要是敢讓我吃虧，你就等著瞧！”
挨了一頓劈頭蓋臉的打，沈知聿被打得猝不及防，倉皇地躲到牆角，像個無處可逃的老鼠。
他一手捂著臉，一邊低頭不語，心裡已經翻了個底兒朝天。
惹不起還躲不起？
他已經受夠了這一家人，受夠了這種氣氛。
他終於想明白了。
這家人，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真的看得起他沈知聿的！
無論是父母，還是兄弟姐妹，全都把他當成外人。
他在這家裡，就是個添頭，是個擺設！
發泄完了，情緒似乎稍微緩和了一些，但眼神卻依然帶著怨氣。
看到沈知聿被她罵得抬不起頭來，一副縮頭縮腦的樣子。
她的火氣總算下去了點。
她轉過臉來，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沈存濮，眼角一撇一撇的，語氣立刻變了，帶著哭腔開始哭訴。
“老大啊，人哪，得講良心啊！咱娘就這麼點盼頭，你一個人被我拉扯大容易嗎？風裡來雨裡去，一口飯都讓你先吃！你可千萬不能成家之後就忘了娘，把媽甩一邊兒去了……”
這話，沈存濮從小聽到大，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每次家裡有點風吹草動，他媽這番話就準時上演。
不管家裡麵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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